「这位说是死者朋友，要来看死者最后一眼。」
说着，男人将我的信息递了过去。
那工作人员接了，看了一会后才抬眸：「这位刚送去火化完啊。
「上午警局送来的文件，说是死者奶奶终于同意了火葬。」
「那死者在冰棺里放了很久了，文件一过来，刚刚立马就送去火化了。」
他说着，看向僵在原地形如死人的顾琛，没忍住有些同情道：
「再早半小时，大概都还来得及看一眼。」хŀ
顾琛的双眼，慢慢遍布红血丝。
他缓缓侧目，看向带他过来的那个男人：「我要……见她。」
对面工作人员看情况不对，立马匆匆离开了。
男人看顾琛这副模样，有些不安而又无奈：
「先生，您也听到了，遗体已经火化了。要不，我带您去看看骨灰？」
说着，他又想起来什么，声音低了些：
「不过，这个好像……没什么好看的了。」
顾琛一双眼睛像是要杀人，突然伸手，狠狠拽住了面前男人的衣领。
「我说，我要去见她！我要见她！你带我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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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被吓得脸都白了，一脸撞了邪的表情。
他一边叫喊着「救命」，一边冤枉至极地解释：
「你不能怪我啊，家属签字让火化的！」
「你松手，多的钱我退给你行了吧！」
顾琛死死拽着他的衣领，浑身颤抖不止，说什么也不松手。
男人忍不住恼怒了起来：「你他妈真的有病吧！
「遗体都在这里停了多久了，你要看不会早点来看？
「刚好找着这个点来，我看你就是来找茬讹诈的吧？！」
顾琛盯着他，眼底慢慢只剩下一片荒芜。
他嘴里断续念叨着：「戒指，戒指还没戴上呢。」
男人含怒朝他身上挥了一拳：「有病吧！就算没火化，死人还戴什么戒指啊？！」
顾琛失神朝后一踉跄，松开了手。
殡仪馆报了警，警察带走了他。
警车上，顾琛一直一言不发。
直到警车在警局门外停下时，他才像是突然从梦里抽离出来。
他吃力侧头，看向警察道：「我还可以让她奶奶出来吗？」
「我……我想问问，小宁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21
我灵魂的意识，一直断断续续。
再醒来时，我不知道顾琛用了什么办法，真的让我奶奶出狱了。
我奶奶已经彻底清醒，但并不愿意再见顾琛。
她将自己锁在了家里，一天天地发呆走神。
无论顾琛怎样在外面道歉，求她开门，她都不起身。
在她的手上，一直拿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我之前的心理医生赵明予。
也是那个让我坠下高楼，再将我丢去荒野，任由我落下最后一口气的男人。
法医已经查清楚了，从我体内提出的男性DNA，确定了对方身份就是赵明予。
赵明予现在已经不知所踪。
而他的妈妈，态度激动而强势，向警察表示，她的儿子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说关于检测出的DNA，是因为我死前，本来就跟赵明予谈了一段时间恋爱。
说我跟他是正常发生的关系，与我因重度抑郁而选择自尽的事情无关。
她说赵明予不知所踪，是因为心理医生不能和患者谈恋爱。
他怕医院追究他的责任，太害怕了才会先去了外地。
我看着我奶奶苍老的手指，缓慢地不断地，摩挲过照片上的人脸。
很温柔平常的动作，我却在她的眼底，看到了瘆人的寒意。
警察顾及她年纪大了，所以并没有将导致我死亡的一些细节，包括赵明予奸污我的一些事情，告诉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