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绾依微微怔住，心里乱了一瞬间，又挣扎着将衣袖抽出，将他扶到床上。
这样意识不清的程敬霖还记着她喜欢干净，扭着身子不肯到床上去。
嘴里念念有词：“我身上不干净，绾依，有血，不能上去。”
凌绾依难得强硬地将他按在床上：“躺好，我去找太医。”
程敬霖这才半推半就地躺下。
凌绾依看着意识越发混沌的程敬霖，心里只觉得不是滋味。
太医很快就到了，心惊胆战地将还在渗血的伤口包扎好，嘱咐用药之后又退下。
程敬霖心急地想要坐起来，又被凌绾依按下。
“绾依，我没事，都是小伤。”
“我刚才打砸了你几个花瓶，又给你换了一批，你别走。”
凌绾依哑然失笑：“我哪有那么容易就离开，我答应你了，不会离开的。”
程敬霖露出了释然的微笑，从刚才开始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鼻间充盈着淡淡的花香，和凌绾依身上惯有的味道一致。
他终于撑不住，沉沉睡去。
系统警告声也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伴随着心口出的刺痛。
凌绾依紧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不叫出声，将自己的手慢慢抽离，跑到殿外。
【宿主请尽快执行系统指令！】
凌绾依感觉自己肺腔里的空气正在被极速掠夺，她跪倒在地上却被人快速扶起。
凌绾依警惕地回过头，发现是一脸担忧的陌生的内侍。
凌绾依挣开他的手，却看见内侍将脸上的面具揭下，是温时虞。
凌绾依强撑的精神瞬间放松下来，腿下一软，被温时虞稳稳接住。
凌绾依环顾四周，站直了身子，压低了声音说：“你怎么会来？”
温时虞低声说道：“我担心你。”
“就去黑市买了这样一幅人皮面具，混成内侍进来了。”
“是不是系统给你下了指令？”
凌绾依也不再遮掩，点点头：“系统说剧情现在已经偏离地太过，需要我……”
凌绾依有些不忍，停顿了一下，听着殿内的动静，将声音压得更低：“需要我杀了程敬霖。”
温时虞将殿门推开一点，注意到床上紧闭着眼睛陷入昏睡的程敬霖。
“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上次在朝堂上见到他，发现他有点奇怪，像是中了癔症一样。”
凌绾依脸色一沉：“他在服用一些丹药，他想要求长生不老。”
温时虞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凌绾依一眼，又重新将视线放在程敬霖身上。
“为什么？”
“是为了皇位吗？可是他应该不在乎这些才对。”
凌绾依将门掩上，将温时虞带到假山处：“他已经知道这是个书中世界，知道我是外来者。”
“他想要求长生不老，这样即使书中的时间变化，他也能以现在的样子一直和我在一起。”
温时虞拧紧了眉：“这是什么逻辑？你没有和他说过你会离开吗？”
凌绾依有些心虚：“没有。”
温时虞看着她，嗓音少有的冷下来：“可是你总有一天会走的不是吗？没必要一直在这留着。”
“你不要再想着救他了，他不值得你搭上一切。”
“你之前受过的苦难道都可以忽略吗？他现在在你面前是这幅可怜的样子，可是谁知道这是不是他的计谋？”
“把你留住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