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率先对上的便是萧潇清纯错愕的小脸,正惶恐不安的看向我。
包厢里也骤然沉默,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我身上。
我看着萧潇不安的小脸,哑声开口,“看我做什么?陆总不是在叫你吗?潇潇。”
我含糊的叫了一声萧潇的名字。
众人这才意识到,陆总喝醉了,说话不清楚。刚才叫的可能是潇潇,是他们听错了。
萧潇这才松了口气似的,故意亲密的帮陆珩把微敞的衬衫领口拉了拉,像是在宣布所有权。
我却觉得萧潇不用这么紧张。
陆珩刚才叫的肯定不是我。
因为他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会放肆的叫我老婆。
“老婆……再往下点……再快点……”
似乎受了陆珩那一句老婆的影响,回家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过往缠绵的一幕幕。
最终,这些记忆化作实质一般的压在我身上,化作丝丝缕缕的痒。
我察觉不对劲,一睁眼,发现本该跟萧潇回去的陆珩,此刻居然在我的床上,扒光我的衣服,压在我身上乱来。
人喝醉了,但是他兄弟还没醉。
我吓了一跳,立刻将他推开。
他今晚帮萧潇挡了不少酒,喝的烂醉,被我推下床以后就躺在地上睡着了。
“老婆……别走……”
他又含糊的叫了一声老婆,磁性低沉的声音染上几分倦怠,还有依赖。
初春的天气还是冷的,暖气也停了,他身姿单薄的睡在地板上,看上去居然有几分可怜。
我下意识的伸手,想扶他上床,像以前那样,照顾应酬喝醉的他。
但是手指要碰到他凌乱的衬衫时,我看到衬衫上多了一个唇印。
看色号,是今天萧潇用的口红。
傻b男人,冻死好了。
我在心底怒骂一声,立刻收回手,摔门去了书房。
晚上很冷,我缩在厚厚的毛毯里睡了一夜。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陆珩已经离开了。
我出门上班,没想到刚进电梯,就撞见了他和萧潇。
他戴着口罩和围巾,看上去应该是昨晚睡在地板上冻感冒了。
活该。
看到他感冒,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担心了。
反而在心底暗声叫好。
甚至忍不住会想,要是他现在死了,我这个准前妻还能不能继承他的遗产。
果然,男人这玩意儿就是越过越烦,最后巴不得他早点死。
升官发财死老公会成为每个女人的毕生理想。
“渺渺姐,好巧啊。你也住这儿啊。”
我在心里阴暗爬行的时候,萧潇开口和我打招呼。
她今天穿了俏皮的小短裙,头发也被扎成了高马尾,看上去青春洋溢,和高冷严肃的男人正好互补。
我看到以后不由得愣了一下,好像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青春无敌,以为付出就有回报。
作为一名合格的舔狗,我永远像一只明媚的小太阳一样围绕在陆珩身边,帮他做社团活动,帮他应付导师,帮他处理各种复杂的他不屑一顾的人际关系……
“渺渺姐?”
看到我发呆,萧潇又叫了我一声,笑容洋溢的和我说话。
“我和珩哥哥就住楼上,昨晚刚搬过来的。以后我们就是邻居啦。”
小姑娘看上去很高兴。
她当然应该高兴,这里是A市最贵的高端小区御江园,能俯瞰整个外滩的辉煌夜景,寸土寸金,一套下来至少几个亿。
陆珩既然让她住进来,就不可能不送给她。
我没答应把婚房让出来,他就给小三在楼上买了一套新的。
论诛心,陆珩永远都是最狠的那个。
到了新闻部以后,我趁着备稿的间隙,重新拟了离婚协议。
一天的时间,足够让我厘清这段婚姻里的各种利益纠葛。
陆珩没做婚前公证,要是离婚,他在陆氏集团的股份得分我一半。
我倒也想一夜暴富,但是我知道,和有权有势的人打交道,好聚好散才是最聪明的。
所以最后我还是退了一步,只找他要了一千万,这笔钱足够我在A市再买一套房了。
比起这几天他给萧潇的,简直是九牛一毛。
等哥哥出狱了,我可以把爸爸接出院,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拟好以后,我准备去直播间。
刚起身,就被方太叫去了办公室。
“盛渺上来,今晚让小李去直播。”
方太脸色不好,我安抚的看了一眼红姐,立刻上楼。
刚到方太的办公室,就看到陆珩脸色阴沉的坐在里面。
我问怎么回事。
方太把平板塞给我,让我自己看。
我打开短视频,这才看到,萧潇昨天直播时念错字的视频已经被网友截下来放到网上疯狂嘲笑。
不仅如此,他们还直接用我后面救场的视频,和萧潇进行对比。
踩萧潇,捧我。
说我是女王回归,洗脚婢终究是妾。
还说萧潇后台硬,应该是哪个大人物包的二奶,卖身上位,才有了这次直播的机会。
萧潇看到以后伤心欲绝,直接哭进了医院。
陆珩心疼她,就来找我兴师问罪,“盛渺,别动萧潇。她年纪小,很单纯,和你不一样。”
“水军不是我雇的。”
面对陆珩的警告,我平静的解释。
“陆总要是生气,我建议你直接告他们。去法庭上对法官澄清,萧潇不是你包的二奶,你没有婚内出轨。我觉得这样的辟谣效果比较有效,陆总觉得呢?”
陆珩皱眉,漆黑冰冷的目光像是沉沉的山一样向我压下。
我踩着高跟鞋继续上前,在我们之间只剩下一米距离的时候,才停下。
抬头看着他,勾起得意的红唇,笑着提议,“陆总要是还不放心,还可以给她换份工作。”
“我们公司不留废物。”
我们站的很近,从前是耳鬓厮磨,辗转缠绵的距离,如今却为了另一个女人争锋相对。
方太坐在转椅上隔岸观火。
陆珩被我气得摔门离开以后,才赞赏的为我鼓掌,“不愧是我们SK的台柱,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小嘴。”
嘴贱一时爽,赞助火葬场。
得罪了金主爸爸,我还是有些后怕的。
冷静下来以后问方太,“我好像把金主爸爸得罪了,会不会丢了下个季度的赞助?”
方太看着我,露出资本家的笑容,“要真到那个时候,我就把你开了给陆总赔罪呗。”
我干笑两声,心底暗骂资本家没人性。
活着走出方太的办公室,我看到陆珩正在楼下安慰萧潇。
因为网上那些基于事实的舆论,小姑娘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小脸苍白的趴在陆珩怀里哭。
哭的一抽一抽的,我都怕她打奶嗝……
看到我下楼,她委屈却礼貌的叫了我一声,“渺渺姐。”
我淡淡点头。
她假装犹豫一下,支支吾吾的问我,“渺渺姐,网上骂我的那些人,是你请的水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