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凤歌并不知道侍卫们的想法,她径直入了府邸,拿出两千两银票给了忠伯。
“小姐,这……这是哪里来的?”忠伯没想到阮凤歌出去再回来竟然就拿了那么多银子回来,担心地说道:“小姐千万不要做傻事,还是快些还回去……”
“忠伯,这是姐姐留给我的。”阮凤歌见忠伯都不知道脑补到哪里去了,只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当初姐姐特地跟我说过,之前我心智不全,自然是不记得。”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是阮长音留下的,忠伯这才放心,这会他已经从最初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看着阮凤歌有些感慨地说道:“若是大小姐知道二小姐清醒过来,她泉下有知一定会很开心的。”
将军府没落以后,谁都想来踩上一脚,如今二小姐能够撑得起将军府门楣,当真是老天有眼啊!
若是老将军还在世,该有多高兴!
“忠伯,门口那四个侍卫是将军府的老人吗?”阮凤歌见忠伯又要落泪,连忙岔开话题问道:“皇上没让人赶走他们?”
按道理来说,将军府都已经没了,又怎么可能让侍卫守着,莫不是皇上故意让人盯着他们的?
可是如今的将军府还有什么可图谋的?
“不是的!”忠伯连忙摇头,“小姐,这老宅能保得住其实都要感谢摄政王,若不是他派人守着,怕是早就被人给抢了去,老奴也未必护得住的。”
钟澈?
阮凤歌有些意外。
怎么又是他?
阮凤歌在老宅出生,也在这里长大。
十三岁那一仗她凯旋而归,祖父便将老宅以奖赏之名将房契地契都改了她的名字
她的兄长弟弟们无一反对,反而经常偷偷去老宅喝酒,被父亲抓到便是一顿狠揍,可他们依旧乐此不疲。
这里,藏着她所有的美好记忆。
等等……她记得,阮素素曾经说过,若不是有人暗中护着将军府,她早就害死妹妹和祖母了,难道说……她口中的那个人也是钟澈?
这样来说,她欠钟澈的似乎怎么都还不清了……
“我知道了。”阮凤歌回过神,看着忠伯说道:“忠伯,我既然已经清醒过来,那以后便会护着你们,二房那些落井下石的,我迟早会一个一个收拾的。”
何虎,也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
将银票给忠伯后,阮凤歌好似了却一桩心事,回房之后倒头就睡。
可因着这一日的经历,她睡得格外清浅。
“二小姐!”
外头小春的声音由远及近,阮凤歌便瞬间清醒了几分,猛地坐起身下床,缓了缓心神开口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二小姐,秦国公府那边来人了!”小春有些焦灼地说道:“奴婢本不愿惊扰老夫人,可是来的是秦国公府的老夫人,奴婢不敢怠慢,便禀明了老夫人,这会老夫人正陪着人在花厅喝茶。”
秦国公府?
阮凤歌微微蹙眉,自己还没去找秦国公府算账,他们竟然就找上门来了?
阮凤歌利落地穿好了衣衫问道:“可还有旁人?”
“世子……世子也来了。”小春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阮凤歌,低声道:“所以老夫人让奴婢请小姐也过去。”
阮凤歌心下了然。
“他们是来闹事的?”
“秦老夫人说话冷嘲热讽的,世子坐在一旁默然不语,但瞧着面色也是阴沉不定,老夫人处处维护小姐,自然是谈不到一起的。”
小春毕竟是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的,虽然性子柔弱,但也有几分学识。
阮凤歌深吸一口气,比起旁的世家,将军府的内宅一直都是十分平静的。
父亲身边从始至终也只有母亲一人,二人感情极好,所以他们出事以后,大房便再无人撑得起来。
三叔和四叔许是因着自己习武,所以娶的媳妇儿都是温柔小意的书香女子,放在往日,祖母和母亲在前面顶着,自然是安宁和谐。
但是将军府遭逢大难,三婶和四婶除了哭哭啼啼就是躲去庵堂吃斋念佛,瞧着好像俗事不问,其实是将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祖母的身上。
想到这里,阮凤歌就忍不住心疼祖母,脚步也不自觉加快了几分。
站在门口的忠伯瞧见阮凤歌,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秦老夫人那尖锐的声音隔着老远就已经传了过来。
“老夫人,咱们两家也算是相识多年了,这些年世子对凤歌那丫头如何也是有目共睹的,可是这丫头今日竟然对梓琛动手,这成何体统?”
梓琛,秦非的字。
“一个姑娘家,梓琛都不嫌弃她傻,可现在她竟然变本加厉!”秦老夫人将椅子拍得啪啪作响,“我们秦国公府是要把人娶回去当祖宗的吗?”
“歌儿她心地纯善,若是真的动了手,那定然也是真的伤心,敢问世子做了什么对不住歌儿的事情吗?”
听到阮老夫人有些疲惫的声音,阮凤歌忍不住心下一暖,这大概就是家人,不管何时何地,都会义无反顾地维护你。
没等秦老夫人在开口,阮凤歌已经大步走了进去,对着阮老夫人请安之后,又朝着秦老夫人行了礼。
不管她心里头多么不喜秦老夫人,但是该有的礼数她绝不会错,她才不愿让人在这种事情上挑了错去。
“民女见过世子。”阮凤歌不等秦老夫人开口,便转头看向了秦非,沉声道:“世子先前已经来过将军府了,如今再次登门难不成是为了赔礼道歉吗?”
秦非从阮凤歌进来的那一刻就挪不开眼,刚刚睡了一觉的少女这会还带着几分迷迷糊糊的娇态,再加上大抵是匆匆赶过来,所以两颊微微泛起红润,看上去好似擦了胭脂一般俏丽。
“赔什么礼!”秦老夫人也被阮凤歌的变化惊了好半晌,一听到她这么说,立刻说道:“凤歌,世子特地来看你,你竟然把人打成这个样子,该赔礼道歉的应该是你吧?”
“秦老夫人莫不是在说笑?”
阮凤歌摸了摸手边的茶盏,发现还是温热的,于是端起来喝了两口。
“秦非和阮素素勾搭在一起,又找人想要毁掉我的清白,若不是我恰好恢复了心智,只怕现在早已一命呜呼了,若是我报官,秦老夫人以为世子会是被我打一顿这么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