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苏瞳孔骤然一缩,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抓了一下,生出一种愤怒和疼痛来。
她忍不住提高声音:“舒瑶瑶就那么好,值得你这么为她打算?”
“这与你无关。”
薄行止冷漠的口吻不带一丝感情。
阮苏苏咬牙强忍着从身体每一处角落扩散的凉意,嗓音发颤:“你知道我认罪后会怎么样吗?”
“只是坐几年牢而已。”
薄行止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好像在说什么很平常不过的话一样。
阮苏苏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涌上一阵难以言说的凄凉。
“而已?”她低喃着这两个字,干涩的嗓音撕扯着喉咙生生发痛。
那是坐牢,不是出差,也不是别的,他怎么能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这一刻,阮苏苏彻底对眼前的男人死心了。
她没有回答薄行止,拿着单子便离开了别墅,脑海里又回晌起昨天去医院时,医生说的话。
“你的肿瘤已经全面恶化,想要活着只能换一个新的心脏,但是……你已经等不了了。”
心口一阵闷疼,熟悉的眩晕再度袭来。
阮苏苏踉跄一下,无力的扶住一旁的树,随后从包包里拿出一瓶药,倒出一大把直接放入口中咽下去。
平时这个药只需吃两粒,但现在的她已经是强弩之末,多吃几颗又能怎么样呢?
她嘴唇叫勾出一抹苦涩的笑,眼底尽是悲凉。
而此时的薄行止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脑海里一直浮现出刚才阮苏苏看他的那个充满绝望的眼神,心口莫名一紧。
但他还是强行将这股情绪压了下去。
这一边,阮苏苏来到阮悠然的病房前,透过窗户看着医生正在做着杯水车薪的透析治疗。
看着母亲露出痛苦的神情,她心里万分揪心。
这些年,母亲为了将她养大,受了太多太多的苦,可自己却没有让她享过一天的福,既不能让她安心养病,也不能治好她的身体。
酸楚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悲哀与伤疼瞬间蔓延了她全身。
阮苏苏一直在门外陪着,直到半夜阮悠然睡着后才离开。
早上,她来到酒店,把这段时间画的设计图整理了一番,发给了安洺。
除此之外,她还给他介绍了自己在国外的设计师好朋友。
都是获过奖的人,来做设计总监绝对比她做的还要好。
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后,阮苏苏重重的舒出一口气,给薄行止发了一条短信。
“我认罪,但你最好说到做到。”
随后,她便毅然走向警察局。
她知道自己这一去,会面对什么。
是名声尽毁,是万丈深渊……
但她别无选择,为了母亲,她只能选择屈服,背上这莫须有的罪名。
也许,自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开庭。
到了开庭这一天。
法庭上,薄行止坐在观众席,看着站在被告席上的阮苏苏,发现她没有看自己一眼。
开庭他本来不用来的,可他不知为何还是来了。
法官敲下法槌,庄严的声音响起:“阮苏苏犯故意伤人罪,判有期徒刑三年……”
宣判完毕,阮苏苏一句话也没说,就随着押送人员走了出去。
“阮苏苏!”
薄行止突然起身叫住她,看着她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自己。
那眼底没有一点情绪,只有无尽的冷漠。
薄行止心底五味陈杂,甚至生出莫名的恐慌。
他动了动唇,嗓音低沉,语气却像是带着几分复杂和不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阮苏苏定定的望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薄行止,我后悔遇见你,也后悔爱过你。”
说完,阮苏苏的眼里的最后一丝光芒也消失殆尽。
她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停留。
薄行止怔在原地,徒然张了张嘴,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失去了,心里一阵抽痛。
这时,跟出来的舒瑶瑶上前挽住他的手,语气轻柔:“行止,薄薄你帮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甩开。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她摔倒在地上,感觉到薄行止身上的戾气,她不由缩了缩脖子。
薄行止冷冷的看着她,眼里不带一丝感情:“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他弯下腰,伸手一把扯下她脖子上的项链。
“啊——”
舒瑶瑶忍不住痛呼出声,脖颈处甚至破皮出了血!
薄行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寒冷彻骨:“当年你妈救我薄家三条命,现在还你三件事,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冷冷的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阮苏苏被带出法庭,办完手续,第二日就要送往监狱。
这时,她看到安洺匆匆的跑来,脸上神色悲怆。
她心中莫名重重一沉,只听他说:“师父,阮阿姨……阮阿姨她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