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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内,许岁安正听着电话,碳素笔在手里转得熟练,“好,那晚上见。”
  “还约呢?”林老师放下手里的教材,玩味地看着她,“不知道是谁,上周六被高一钱主任通报了啊。”
  办公室内一阵笑声。
  “林老师,你就别逗许老师了,钱老头抓这玩意儿上瘾,整个一中谁不知道,偏偏他眼神还不好,天天推着个眼镜扒着眼睛看,逮着谁抓谁,大业绩变大笑话,我都不敢想钱老头当时表情得有多精彩。”
  许岁安有些尴尬,把手机放在桌上。
  上周六,语文老师因为家事和她换了一节晚自习,赵淮知那天正好休息,她干脆带着他来一中食堂吃晚饭,刷她的职工卡,说是回忆一下学生时代的味道,吃完饭时间还早,两个人就顺势去了操场散步。
  十一月,大家都穿着厚厚的棉服,操场上不再是统一校服的蓝绿色。
  钱主任自认这样的环境下抓小情侣更加困难,但是,概率也大大提高!
  他就像往常一样,吃了饭走到操场巡视,刚踏进塑胶跑道,隐约看着跑道那端,一个粉色中长款大衣紧紧贴在一个黑衣服身上,他特意往上推了推眼镜,一时间整个人都激动起来,连忙拿出手机拍照发到了教师群里:
  【各班班主任自行认领,晚自习下课后来办公室签字!!!】
  三个感叹号表示,他很生气!
  然后,大步流星地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喊:“前边那两个,给我站那儿!”
  声音穿过半个操场,连对面打球的男生也被吸引过去,可他让站住的目标人物毫无反应。
  他追上去,伸手拨了拨那两个人,“让你俩站住听不见是吧?滚办公室签处罚单去……”
  话没说完,许岁安和赵淮知转过身,他瞬间呆住,“许、许老师?怎么又是你啊?”
  许岁安还懵着,一脸无辜地问他怎么了。
  “坏了!”钱主任一跺脚,从兜里摸出手机,微信群里,大家一串问号刷屏了,再往上翻,一个任课老师回他:
  【主任,这好像是高二历史组的许岁安老师和她男朋友,我刚才在食堂吃饭遇见了。】
  一整个尴尬住,很尴尬。
  许岁安见状,也愣了,她看了眼赵淮知,只见他淡定地拿出警官证,说,“主任,我是海州市公安局禁毒支队的,照片恐怕不方便出现在网络上,您看消息还能撤回吗?”
  钱主任试了一下,不行了……
  然后,许岁安在群里做了声明,承认照片中的人是自己,也因为她的男朋友职业特殊,拜托大家不要将照片外传。
  更尴尬了……
  后来,钱主任给赵淮知道歉,许岁安给钱主任道歉,许岁安由此决定,以后不带着赵淮知来校园里了……
  “我觉得吧,钱老头应该庆幸,那个群里职位最大的就是各年级教学科主任,要是让领导看去,他不更难受吗?”
  “学生们应该挺感谢你的,钱老头抓人抓出个乌龙,怎么着不得消停几天啊?”
  李博看着许岁安红透了的脸,主动替她解围。
  “我怎么觉得,钱老头会愈挫愈勇呢?”
  “唉,反正咱们都不是班主任,这事也用不着操心,我就是感慨,”林老师凑上前去,就差贴在许岁安脸上,她神神秘秘的。
  “你说,那天晚上如果你没挽着赵警官的胳膊,要是你俩正亲着的时候被钱老头抓着拍照发群里,那是不是更热闹了啊?”
  “你说什么呢!”许岁安像个生气的小仓鼠一样,整个人都透露着慌乱。
  “诶,岁安,你快跟大家说说,赵警官那样的男人,亲起来什么感觉啊?”她越来越好奇,一手托着脸问她。
  这下,李博也忍不住笑了,大家都等着许岁安的回答。
  “许老师,说说呗,他是警察,身材是不是很好啊?有没有八块腹肌啊?”
  “警队的男人是不是都很帅啊?许老师,让你男朋友也给我介绍个对象呗?”
  一句接着一句,许岁安根本抬不起头来,她耳朵都是红的,两只手放在腿上,紧张地扣自己的指甲盖。
  “岁安,你不会……”林老师看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大胆地猜测,“你不会还没亲过吧?”
  “啊?”
  整个办公室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不是,许岁安,你俩在一起都多久了?天天见面都干什么啊?就摸摸小手啊?”林老师又问,“你俩,抱过没啊?”
  许岁安点点头。
  这对她而言,已经有点超出了朋友之间应该交谈的界限,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又怕会影响一整个办公室的感情。
  她小心翼翼地对待所有人,优先考虑对方的感受。
  “你俩玩儿什么纯爱呢?”林老师直接无语。
  “那林老师,你和你男朋友走的是什么风啊?”
  “我?”她得意的笑笑,大方摊开右手无名指的戒指,“我下个月就订婚了你说呢?”
  “先不说这个,家长会的发言稿你们都写好了吗?”李博打开电脑,看着班级最近一次月考的成绩,有点头疼。
  “我只写了一点点。”许岁安看着电脑桌面上的Word文档,也有些词穷,之前在凌川一中,家长会是不需要任课老师出席的,怎么海州一中家长会还多了这一点呢……
  “不急不急,时间还长呢。”
  林老师伸了个懒腰,有些散漫。
  ——
  晚上吃饭时,许岁安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
  她很少这个时间还在忙。
  “岁岁,先吃饭,好吗?”服务员端上饭菜,赵淮知递给她筷子,哄着说。
  “好。”她很听话地关上电脑,看着他是满眼笑意,“周五开家长会,我完善一下发言稿,明后两天再做几页PPT就好了。”
  “许老师这么认真呢。”
  “我还没开过家长会,这是职业生涯第一次,还是好好准备比较稳妥。”她夹了块鸡肉,眼睛都亮了。
  赵淮知看清她的小表情,把那道菜往她面前推了推,又叫来服务员,吩咐把这道菜打包一份。
  “你怎么再打包一份啊?”
  “我看你喜欢吃,晚上可以做夜宵。”
  女孩的内心悸动,她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可这也是赵淮知的一番心意,他时刻关注着她,注意着她细微的需求,把她捧在心上,时时惦念。
  “赵淮知,周六你有空的话,我们去法院旁听吧?”
  “旁听?”
  许岁安点点头。
  嗷,新型约tຊ会小技巧吗?
  “行,那周六早上我送你去上课。”
  “不用,”许岁安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伸手盖住他手背,“你周六上午负责好好休息,中午我下课去小区接你,吃完饭再玩一玩儿,然后就去法院。”
  “我给赵队当回司机,保证一整天都是安全充实的!”
  “那就有劳许老师了。”赵淮知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爱意溢出眼眶。
  “明天,好像是有雨夹雪吧。”
  2018年第一次雪落啊……
  “过了立冬,天气越来越冷了。”赵淮知不爱看天气预报,他不是怕冷的人,再加上常年锻炼,身体很好。许岁安是完全相反的,就像他说得那样,她娇气,很容易生病。
  车子开到赋华苑小区楼下,赵淮知拉住手刹,“上去吧,早点休息。”
  许岁安没动。
  “舍不得我啊?”
  “要不,你搬到我那儿去住?或者我搬到这儿也行?”看姑娘脸色变了,在她开口之前,赵淮知主动结束了这个玩笑,“好了岁岁,不逗你了,明天见,嗯?”
  “你,你把眼睛闭上。”
  不知道女孩想做什么,可赵淮知向来顺着她,她说什么都行。
  然后,他听到安全带解开的声音,感觉右侧的脸颊碰触到什么软软的东西,带着暖暖的温度,很轻的一下,但足以打乱他心里的琴弦。
  “我上去了,早点休息。”
  赵淮知只愣了一秒,听见她话的瞬间反应过来,伸手抓住她手腕,声音低哑,“岁岁,袭警是违法的。”
  “我……我……”
  “能再亲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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