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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里濛濛细雨,京郊倒是好天气,眼瞅着乌云慢慢散去,像是要出太阳了。
  泊好车,姐妹俩一起往里走。
  格林庄园占地面积有几百亩,坐拥跑马场、室内射击馆、地下格斗场,后山还有个小型高尔夫球场。
  这地儿以前她们也来过,她的马术还是贺一叙教的,没想到今天陆时筠约她来跑马。
  也是,城里游客人挤人,她才不要去看人头呢!
  换好骑士服,师云意将长发束起,陆时筠还没换好,她先抱着头盔出去等会儿。
  快三年了,她还是很难一个人待在逼仄的空间里太久,窒得喘不上气。
  等人的时候,工作人员簇拥着一个靓丽女人过来,师云意蹙了下眉,脸色瞬间就垮了,真是晦气。
  沈黎也看见师云意了,温温柔柔地语气,“意意。”
  仿佛她们过去有多好似的。
  神踏马会演!!
  师云意一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也看到了她旁边的惊世白莲赵芷露,她纤眉一挑,讥讽了句,“你俩还搁一块儿玩呢?”
  没料到师云意会如此直接地嘲讽,半分情面也不讲,俩人面色倏地暗了几分。
  但大家同处一个圈子,该有的分寸还是有的,沈黎见风使舵的本事也是一流,她笑道,“门口碰上的,不是一块儿来的。露露她好像是跟二哥一块儿来的,不过,”她瞄了眼赵芷露,“二哥怎么同时带你俩一起......”
  这话真是里子面子全讽刺了,全京北谁不知道她师云意和赵芷露不和,很多时候基本有她在的场子,赵芷露是不会出现的。
  她不敢!
  师云意冷笑一声,“他爱带谁带谁,我跟他没什么关系,别把我扯进去。”她轻眯了下眼,“平白无故被你们扯进狗男女的狗血破事儿,你不嫌晦气,我还嫌脏了我的眼呢。”
  她就不该出门,真是冤家路窄,平白毁了好心情。
  赵芷露被骂了脸色也没什么情绪,师云意这人她了解,打蛇打七寸,她茶言茶语道:“师小姐何必咄咄逼人?我是陪阿叙来办正事儿的。”
  “正事儿?”师云意笑了,“什么正事儿需要带着秘书?我要是没记错,这里可是供人寻乐子的地方吧?”
  她冷不丁上前凑近了些,双手环胸,扬起明媚张扬的笑脸,居高临下嘲讽:“难不成赵小姐改行了?秘书不当,替老板陪酒哄客户了?”
  “你......”
  赵芷露面上刻意保持的得体顷刻间坍塌,硝烟味在剑拔弩张的氛围里弥漫开。
  沈黎连忙劝道,“哎呀,意意,你跟她计较什么!走走走,听说前段时间来了几匹良驹,跑两局?”
  猫哭耗子假慈悲,搁这儿装什么好人!
  但师云意懒得计较,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她懂。
  “行啊!跑两局!”
  说话间,陆时筠从换衣间出来,她看了下几人,随即也皱了眉头。她凑近师云意,压低声音说:
  “她俩怎么也在?要不要换个地儿?”
  师云意弯了下唇角,“凭什么我走?要走也是他们走。”
  陆时筠笑笑,没说话,她的姐妹她了解。
  几人来到马房挑了马驹,师云意一个利落的翻身上马,然后领头跑了出去,趁着天气好,就该去外面跑跑。
  师云意在外面起跑点停下,有专人替她调整马圈。等陆时筠和沈黎也骑马出来,教练一视同仁给两人调圈。
  准备完毕,三人同时起步冲了出去。
  她的马术是贺一叙手把手教的,另外两人肯定追不上,所以师云意一直领先,疾风从耳边拂过,吹散了她愁闷的思绪。
  不远处的高层建筑,二楼的大面落地窗前,陆时沨啧了一声,“这丫头骑术越来越精湛了,控制力也不错,这可是才引进的烈驹啊!”
  沈家公子也司空见惯,恭维的话张口就来,“那是,你也不想想是谁教的。”
  被恭维的人不搭腔,连眼皮都没掀一下。骨节分明的手转了转酒杯,然后端起轻抿了一口,“沪上那边动作快一点,最迟中旬我要看到进展。”
  这事儿拖不了,老爷子保不准哪天说撒手就撒手了,晚了可就棘手了。
  “二哥,”陆时沨拥着女伴靠近,提醒了一句,“我可收到消息,贺明城这段时间频繁飞沪上,你小心有诈。”
  贺一叙抬眸,冷眼看了一眼兄弟,又掠过陆时沨身旁的女伴,还只是个学生。长相稚嫩清纯,嫩得掐出水来。但喷的香水显然不符合她的长相,太妖艳,也太冲了。
  他眉头蹙了蹙,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只一眼,陆时沨就明白了。他松开拥着的女伴,拍拍屁股,女伴会意乖巧点头去了一边。
  “他去沪上拜访蒋老爷子。”贺一叙冷哼了一声,“不自量力。”
  陆时沨怔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层,“他该不会打咱妹妹的主意吧?”声音有点大,旁边几个摆龙门阵的兄弟视线都引了过来。他吓得喝了一口酒,压低了声音,“他是疯了不成?老三知道这事儿吗?”
  贺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甭管是儿子辈还是孙子辈,娶媳妇但凡能过老爷子那关,都能从老爷子那里拿到5%集团股份做聘礼。
  继承人之争逐渐白热化,眼看着就要有个结果了。而不管是贺一叙,还是贺明城,都还未成家。老爷子又卧病在床,以后的事儿先不提,谁不想趁着老爷子还在先拿到股份再说?
  一想到这事儿,贺一叙就烦闷,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相比贺明城,他显然更有优势,那丫头从小就跟他好,要不是中间出了那档子事儿,现在早就是他板上钉钉的老婆了。
  哪儿还有这些事儿,净添堵。
  陆时沨从兄弟的态度里品出点儿意思来,他给乐笑了,“所以你最近几天这么丧,就因为这事儿啊?”他真是要笑哭了,“那丫头是让你宠坏了,你说你都讨不着好,更何况贺明城?”
  贺一叙眼神沉了几分,将杯里的烈酒一口饮尽,语气沉郁又锋芒,“我宠的,自有我兜底。”
  旁边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我去!这个弯儿拐得漂亮!”
  “要出胜负了!”
  “陆家那位妹妹也不赖嘛!”
  “老沈,5号马是你家小妹妹吧!”
  贺一叙循着喧闹声,望下去。透过玻璃的广阔视野,看着1号马的师云意英姿飒爽的骑姿冲过终点,胜负已定。
  毫无悬念。
  师云意拉紧了缰绳放缓了马速,准备等陆时筠一起回了。许久没骑了,跑了两圈下来腿侧磨得有些燥痒,她不喜欢这个感觉。
  就在她毫无防备时,原本乖顺的马驹突然躁动,左左右右的尥蹶子然后一个抬蹄朝前方狂奔而去,横冲直撞,左右狂甩。
  “意意!”
  二楼观景台里的人都被这一幕惊着了。
  贺一叙眉峰蹙了蹙,脸色瞬间阴恻恻地往下沉,然后一个闪身就沉着脸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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