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中的马儿躁动不安,试图将马背上的人甩下来。师云意起初惊了一下,但很快冷静下来。
她一手紧拉缰绳控制方向,以防马儿乱窜冲出马场外受到更大惊吓。这样能让马儿自由奔跑,先消耗马儿体力,让马儿释放压力。
另一方面,她找寻时机轻抚马儿颈侧虚毛,顺手还拍了拍以作安抚。
为避免马儿更加狂躁不安,她适当放松缰绳,配合马儿的节奏时紧时松。马儿狂奔了几圈后,终于慢慢放缓了速度。
这一幕让众人看得怔了又怔了!!
“我去!”
“可以啊这妹妹!”
“真不错!!”
旁边有人比了个手势,“小点声儿,二哥的女人你也敢多看?”
陆时沨轻勾了唇角,有趣儿!!
到达终点前,师云意终于勒紧缰绳,马儿收到指令平稳停下,她轻抚马背安抚马儿,“好乖!”
这时一双大手自腰侧绕后,一掐将她揽了下来,猝不及防地动作,师云意惊呼了一下,随后便对上一双沉冷阴鸷的眉眼。
双脚着地后,她一把推开大手的主人,没事人儿似的拍了拍身上,跑一身灰尘。
“胆子大了,不知道这马驹烈性子?为什么不骑Bela?”沉冷的语气,漆黑的眸子透着阴鸷和戾气,显然他很生气!
Bela是她当年学骑马时,贺一叙送给她的第一匹马驹。浑身雪白的雌马,性子温和又好驾驭。
她今天来时,倒是想骑。但是一想到他也在这,就故意避开了与他有关的一切,包括她过去珍爱的Bela。
“我骑什么马你管的着吗?”她呛了回去,“你是我谁啊?凭什么管我?!”
说罢也不理他,转身就想走,谁料还没抬腿,腿侧陡然一痛。
“嘶——”
师云意痛得倒吸一口冷气,险些没站稳,好在贺一叙及时拉住了她。
才让她避免与大地来个超级拥抱,继而加重这场惊心动魄的闹剧。
“就这么不想见到我?”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冷,听不出情绪。
师云意扶着他的手臂,几乎靠在他的怀里,抬眸时无意捕捉到他眼底闪过的情绪。
“嗯!”
贺一叙气笑了,顶了下牙根,随后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他在她面前俯身而下,一手捞起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只在路过赵芷露时,他偏头凌厉带着暴戾的目光掠了一眼赵芷露,没有一丝温度,冷若冰霜的警告意味。
这样公主抱的姿势,气氛有些暧昧,似有暗流涌动。
师云意下意识勾住他,脸色微热。
*
夜晚,雾色酒吧。
灯红酒绿的声色场,噪耳的鼓声伴着节拍敲得震耳欲聋。T台上的舞女穿着火辣的舞裙,被迷幻幽深灯光勾勒出曼妙曲线。
劲歌热舞、美酒佳人。
酒喝到一半,师亦扬姗姗来迟,刚一坐下就让陆时沨强迫罚酒三杯。
“来这么晚?”陆时沨笑着戏谑了句,“咱妹妹没事儿吧?”
师亦扬瞥了一眼众人,一个烈酒润喉,“没事儿,不过怕是要在床上躺两天。”
私人医生看过,师云意的腿侧磨破了皮。晚上怕是还要青紫,疼肯定是要疼两天的。
有人啧了声,“二哥呢!怎么还不来?那小秘书闯这么大祸,处理这点事儿要这么久?”
他们一众人当时在二楼看得清楚,要不是赵芷露突然在马后窜出,惊着了马驹,下午那事儿不可能发生。
多险呐!在场众人一口气提着差点下不来。
师亦扬冷哼了一声,“她胆子倒大,我的妹妹都敢欺负?我看她是活腻歪了!”
一票人见师亦扬这回真动了怒,其中有人劝道,“二哥也难,那毕竟是一颗腰子的恩情。”
“我管他是腰子是肝的,”他眼里的戾气掠过去,“敢动我妹妹,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陆时沨正准备劝,别为了个不相干的外人伤了兄弟和气,话还没说呢!余光瞥见门口的身影,赶忙了噤了声。
包厢的门被推开,贺一叙进来后包厢瞬间就静了。
众人面面相觑,最近还真没人敢触他的霉头。
气氛很微妙,但好在这是陆时沨的主场,顷刻间化身气氛组选手,极力活跃。
师亦扬缓了缓脸色,举杯与贺一叙碰了下杯子,“怎么说?预备着怎么着哇?杀了剐了给个话儿,”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语气很不善,“你要动不了手,我来。”
他平时也不是个好相处的脾气,性子刁钻又狠戾,离经叛道,喜怒无常,活脱脱第二个贺一叙。要不说他俩能成为兄弟呢!简直一个妈生的似的,偏偏两人中间夹了个师云意,关系不上不下的。
“她不会再出现在意意面前,”贺一叙面上拢了层薄薄戾气,按着领带一扯,显而易见的烦躁,“我已经处理了。”
“就这么简单?”
师亦扬明显不买账,眼瞅着要发火。
“消消气,消消气,”陆时沨眼见气氛不对,无奈扶额,敢情他这半天白忙活了,“咱妹妹洪福齐天,有祖宗庇佑着呢!这不没出什么大事儿嘛!”
极尽和稀泥的本事浑然天成,他其实心里也叫苦,可左边是兄弟,右边也是兄弟,他能怎么办啊!
总不能看他俩今天打起来吧!
“三哥,你俩马上成一家,二哥眼瞅着要当你妹夫了,”有人为了缓和气氛转移话题,打趣儿了句,“这精心呵护的娇花儿马上被人连花带盆端走了,什么感想啊?”
陆时沨这下真无奈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踏马谁带来的活爹啊!
“我怕他端不走,回头再扎一手血,”师亦扬淡嗤了一句,不冷不热的语调,“你们以为我家老爷子这么好脾气呢?”
这话暗讽贺家乌糟,贺一叙要娶师云意,贺明城也敢凑热闹!一个个算盘子打得啪啪响,真当他师家没人了!
欺人太甚。
打趣儿那人眼见话题没转移成功,反倒帮了倒忙,也噤了声,自顾自喝酒。
贺一叙虚眯了下眼,眉间积压的皆是阴刻之气,周身拢着冻人的冷气压。
阴恻恻的。
“老二,甭管过去什么原因,咱不提了!你就给我一句话,”师亦扬喝口酒润喉,烦闷的很,“你对意意到底存了什么打算?”
他不允许妹妹是他们博弈的筹码,更不允许自己过命的兄弟把妹妹当成争权的助力。比起这几个兄弟在他心中的分量,不及妹妹万分之一。
贺一叙浑身拢着点不耐的劲儿,眸色一寸一寸冷了下来,沉冷的目光带着势在必得的霸道,“她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