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夜的失眠和辗转反侧后,许节林订了返回S市的机票。
她扯了一个关于毕业论文的理由应付褚翠和许强。
当天下午乘坐飞机飞回那个冰雪世界。
十一月下旬的S市已经银装素裹了,只不过才离开两个月不到,许节林却tຊ有一种已经离开很久的沧桑感。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到公寓也顾不上落了灰的周围,套着围巾直接去了常青街,她跟在邱阿河店内兼职的那个学弟约了在这里见面。
学弟见到她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将许节林领进他现在兼职的奶茶店,推荐许节林点了两杯最贵的奶茶才坐下慢条斯理的说:“之前警察就来问过了,我知道的都已经和警察说过了,不过学姐你要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我也可以再说一遍。”
许节林转动着奶茶并没有立马说话,而是过了一会儿才说:“可能有点为难,但是我想让你认真回忆一下他们吵架过程的对话,不是大概,而是细致到每一句对话。”
这个要求确实比较为难,学弟已经肉眼可见的皱起眉头了:“这具体我肯定记不得了,但是我能肯定老板确实威胁过杨学长,但是最后那天杨学长叫老板回家了。”
“回家?之后了?”许节林问。
学弟挠了挠头:“他俩当时吵架,说得可多了,后面也是些情绪上的话。”
“那我问你,他那个店怎么关掉了,两间店铺都转出来了?”
“没,只有咖啡店,转给了之前的老板,就那个程学长……”
“程放?!”许节林哗地一声坐起来,声音太大,引得周围人侧目,学弟不好意思的朝老板笑了一下,转头过来有点不悦了:“是啊,就是他。”
许节林觉得心里有座火山爆发了,冲击力太大已经致使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她不断地默念冷静两个字,冷静下来问:“多少钱盘给他的。”
学弟想了下说:“就十五万?好像是这样,挺亏的。”
许节林笑了出来,她真的被程放算的一丝不剩了,但现在她不在意这些了,只要杨生动没事,一切她都可以不计较了。
但是如果杨生动真的出了什么事,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她拎起单肩包往咖啡店去,一边走一边给温树林打电话,那边的声音照常十分疲惫,许节林顾不得太多:“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个叫程放的人,对,他和邱阿河有关系,之前生动和我说他介绍了什么人给邱阿河认识。”
挂断电话,许节林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咖啡店门前,不远处是那颗古老的洋槐,洋槐树叶已经掉尽,衬着灰暗的天空一副破败感,不过树下的咖啡店却热闹非凡,店内拴着围裙忙碌的人是何舟。
手指扣下一块树皮,她闭眼舒气要自己冷静,在理智被耗尽之前转身进入夜幕之中。
程放会来堵门这件事是许节林没有想到的。
她当时刚论文指导老师的办公室出来,漫无目的地渡着脚步,树枝上的一块雪掉落在肩膀上,她偏头拍雪的时候就看到站在不远处抽烟的人。
其实本没有要交流的打算,在查人查事上温树林比她更有本事,她能从程放那里得到的不过只是令人恶心的情绪。
所以想也没想她就抬脚往大门口去,才走没两步的时候她感受到雪被踩在脚下的声音,于是加快了脚步。
程放终于还是喊出了声来,许节林长吐一口气转身冷眼看他,眉头微微蹙着,不耐烦的神情。
程放说:“你是不是找人来闹事了?”他还是那种文质彬彬的气质,只有冷着的一张脸在传达他不悦的情绪。
许节林摇头,转身又要走,他又说:“我的店开不下去了。”
许节林不懂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仍旧抬了脚步往前走,不过只走出两步远就被挡住了,他说:“你在怪我吗?觉得我背叛你,所以现在来报复我?”
许节林闭眼极力忍耐,过了一会儿张开眼不耐烦的看他:“我想你太自作多情了,我根本不想见你也不想和你有牵扯,也更谈不上报复。”
程放轻舒了一口气,说:“既然这样,那你叫那些人离开,我知道你男朋友有背景,我惹不起他只能来找你。”
许节林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她要走,程放一把捏住了她的肩膀,她十分嫌恶的打开他的手退后两步:“别碰我。”
程放一张冷脸已经带了些许怒气,他一把揪住许节林的单肩包带:“怎么就跟你说不通了,咱俩那事都发生多久了,现在算账有意思么?”
“有意思!”许节林也被他激怒了:“怎么没意思?看你不好过就有意思。”
看吧看吧,程放了解她性格里带着某种转不过弯的倔强,知道要用激将的方式才能让她说出实话,他抱着手冷笑,一副事态都在自己掌握中的神情:“你就这么在意我?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拒绝的。”
许节林知道他是误会了什么,但是懒得纠缠了,话匣子既然已经打开,她忍不住道:“我知道邱阿河的事和你有关,如果生动真的出了事我第一个算到你头上。”
程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秋后算账或许并不是因为她对自己还有期待,镜框下一张脸又冷了下来,说话也专挑刺耳下口:“算到我头上?你有什么资格算到我头上?”
这话确确实实刺道了许节林,她没想到程放竟然可以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她难以置信的呵了一声:“装什么?你未必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跟邱阿河的那些事我都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去你店里闹事的那些人确实和我无关,那个咖啡店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你用了多少心思你觉得真想弄清楚这件事的人能不知道?”
这番话后程放脸色不再像刚才那般带着玩味和不屑了,他目光沉沉的看着许节林,半晌说:“我可以告诉你生动的消失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他低头掏出手机,划了两下递给许节林:“你找人查我还不如直接来问我,假期的时候这些人去过咖啡店,因为邱阿河欠了他们高利贷。”
许节林拿过来看,就是学妹之前发来的图片里那些人,程放拿回来自己的手机:“我确实乘人之危了,但我没想过要害谁,这群人背后的老板和你男朋友认识,这事估计来指使人来闹事的那位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