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脾气还不小,简直是个小辣椒!”晋王不禁笑了。面对这个小姑娘,他这个向来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高冷王爷,还真生气不起来。
周般若见晋王笑了,她心情大好地“哼”了一声,也不好意思再生气,就说:
“那我明天再来给你们诊治,今天到此为止,我要回家。”
她主要是害怕母亲会担心她,才回家第一天,就发生了衙役抓走她的事情,还不知道母亲会担忧成什么样呢!她可不想母亲过于担忧,虽然不是她亲生的母亲,可来到这个世上,那里是她唯一的家,那个家里的人,她也想倍加珍惜。
“张东,带几个人,护送周姑娘回家,别出任何出错!”晋王吩咐道。
“是,王爷!”张东用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装着金子和银票,放到王府为周般若准备好的马车上。
周般若心情爽快,走路带风地上了马车,要不是怕崩了人设,她几乎要唱出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晋王微微迷起了眼睛,心道,这样一个奇妙的人,可不能让她出事了。只是她的身份有点令人狐疑,难道是被人调包了?一个傻女,怎么会变得如此精明、厉害?所以他嘱咐张东派去四人跟着她,不仅是保护,也是监视。
他可不想在阴沟里翻船,他的皇兄刘渊至今还对他非常忌惮,要不是父皇临终前给了他免死金牌,同时又把他和母亲分封到南方这个蛮荒之地,他那个心胸狭隘的皇帝哥哥,早就要了他母子的性命。
就因为父皇生前太宠爱他们母子,还差点立他为太子。要不是朝臣反对,说不能违了祖制,说不定还真会破格传位给他。为了弥补遗憾,先皇早在十多年前就为他们做好了打算。不仅给他们分封了这个不容易被猜忌的蛮荒之地,还暗中给了他建了豪宅,给了无数金银珠宝,甚至还有一座隐密的金矿。就连身边的侍卫、暗卫都挑选的是精锐中的精锐。
老皇帝为了他这个最宠爱的儿子,还有他的宠妃,可谓是用心良苦。可千算万算,他们还是没有逃过皇帝刘渊的毒手,老早就给他们下了毒。
晋王本想着此生除毒无望,他和母妃只有等死的份,没有想到,却遇到了这么个神奇的姑娘,不仅治好了母亲的伤寒病,还随手就缓解了他身上的毒。大概是上天垂怜,不该让他断绝生机吧。
晋王正这样想着。侍卫来报,
“王爷,城中生病的人越来越多,知府请问王爷有什么办法?”
晋王这才想起来兰州城里闹伤寒的事情。他又派人赶往东山村,等周般若在家里安顿好,再回到兰州城,解救城里的百tຊ姓。
周般若刚到家,就看见周奶奶、周大娘、还有她那个大姐周盈盈,来到了她家院子里,正在逼迫母亲刘氏。只听周奶奶说:
“你快把银子拿出来,孝敬我。我年纪大了,你这做儿媳的就应该养活我!”
周大娘也在一旁撺掇,“刘氏,你也太不孝了,作为儿媳妇,孝敬公婆,天经地义,你怎么能这么小气!”
大姐周盈盈也假猩猩地说道:“二婶婶,平时我们大房总是照顾你们,有好吃的好喝的,都给了妹妹周般若、弟弟周宏,妹妹尽管是个傻子,我们也从来没有亏待她呀。所以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才是正理呀。”
好不要脸的一家人!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周般若快没有耳朵听了。就连周围看热闹的街坊邻居,都听不下去了。自从父亲周庆隆当兵走后,他们是怎么对待刘氏母子三人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把她们一家三口赶到这个冬天漏风、夏天漏雨的破院子不说,还经常来欺负他们。尤其是对待傻女周般若,更是非打即骂,嫌弃异常。
母亲刘氏一向胆小怕事,只听她哀求地说道:“娘,我家的兵税还没有交,二丫去了县衙,至今没有回来。官差送来的钱不能动。娘,您还是别这样了。求求您老了!”
一旁的周大娘尖酸刻薄地说道:“三弟妹,我说句不好听的话,这钱来路不明,你家二丫是不是做了伤风败俗的事情。你还是把钱交上来,我们替你担着,否则族长追究下来,你一个人担当不起!”
周盈盈这时候也插话道:“是呀二娘,奶奶这是在为你好。”
看着这么些丑恶的嘴脸,周般若气不打一处来,她请求侍卫张东,清理了这些碍眼的东西,别打残就行。她自己则抱着钱箱子,自顾自地跑进房里,关上房门,赶紧把钱放进了系统空间里。她这才发现,家里的破桌子上还放着几淀银子。
周奶奶等人见周般若从一辆豪华的马车上走下来,身边还带了几个人,那些人不由分说,抓住周大娘和周盈盈,就是啪啪几个耳光,然后把她们扔出了人群。
然后张东高声喝道:“我等是王府侍卫,还有谁敢在门前闹事,这就是下场!”
围观群众听了,哄散而去。但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远处看热闹。周奶奶也躲在人群后面,吓得脸色苍白。
摆脱了那些人的纠缠,母亲刘氏也用打满补丁的衣襟,抹抹眼泪,进了屋。周般若问母亲:“娘,这是哪来的银子?”
刘氏又哭着扑过来,抱着周般若不撒手。仿佛害怕她再被人抓走了一般。嘴里说着,
“女儿,这是你走后,一个不认识的官差送来的。因为我没有来得及藏起来,就被你大娘发现了,就带着人来要钱了。”
“我的孩子,你这个钱来路正吗?不义之钱咱可不能要啊。”
“娘,你不用担心,这是我救了官差一命,县衙奖励给我的。”
周般若这样胡掐道,她也不知道钱为何而来。大概是晋王吩咐手下送来的吧?这个人学雷锋做了好事还不留名吗?
“娘,你把银子收好,千万别让那帮吸血鬼给吸去了。你缺什么尽管买,兵税不用交了,已经免了。”
刘氏半信半疑,一想到门外那五个人高马大的护卫,她就胆战心惊,她的傻女儿才学了多久的医术,就真的能救人了?
她正这样狐疑的时候,突然张东急匆匆地走进来,对着周般若就施了一礼。口中说道:
“周姑娘,王爷有请,兰州城伤寒蔓延,已经死了好多人,王爷请姑娘安顿好了,再赶往兰州,医治病人。”
今天已经折腾了大半天,又赶了这么远的路,连一口饭都没有吃上。本来就很累了。可是救人如救火,这是她前世就养成的职业素养,何况师傅也反复叮嘱她要悬壶济世,莫忘初心。所以她还是不顾饥饿疲惫,就答应了张东。
母亲刘氏听说女儿要去救治伤寒病,再次担心极了,拉着女儿的手不放。“二丫,你不能去!那可是传染病,染上了可不得了。”
“娘,你别担心,我最会治伤寒病,治一个好一个,你放心好了。如果那些人再来欺负你,你就用我吓唬他们,我带来的侍卫可不是吃素的。”
“他们要想不断胳膊断腿,尽管来惹事好了!”
她最后一句话,是冲着门外大声说的。她就是想让警告那些人,不要再欺负母亲和弟弟。
说完,就提起药箱跟张东走了。刘氏也跟出门外,不停地叮嘱着。生怕她疯病刚好的女儿又被人整疯了。还害怕女儿学医不精,不但救不了人,反而搭上自己的小命。一个可怜的老母亲的心哪,算是操碎了。周般若感动不已,前生母亲早逝,哪有母亲如此关心她呢?
可是,为了病人少受病痛的折磨,周般若还是义无反顾地跟着张东走了。这一走,就是一月有余。
走出门外,母亲刘氏这才看仔细,一辆豪华的马车就停在门外,马车旁边还跟着几个赶马的侍卫。周般若上了马车以后,护卫就跟在马车后面骑马走了。这阵仗,看得刘氏目瞪口呆,女儿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待遇了?
其它的邻居也纷纷出来看热闹,更是口中嘀嘀咕咕:
“这个周家的二傻子,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坐上这么豪华的马车。”
“这马车,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
“她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看她的模样长得那么水灵,最容易勾引男人了。”
议论什么的都有。尤其是乡村女人的羡慕嫉妒恨。她们最喜欢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恨人有,笑人无,别人拥有的恨不得马上就抢走。尤其是周家的那几个人渣,刚刚挨了侍卫们的一顿打,更是恨得牙根发痒,怒火几乎能把周般若的马车和人一起点燃了。可他们还是忍住了,谁都没敢动作。否则又少不了一顿毒打。
周般若乘着马车快马加鞭,由张东带路,直接来到了兰州城的医馆里。据说,这家医馆就是晋王府开的,专门用来救治贫苦百姓的。这里地处偏僻,物质贫乏,人民也没有开化。晋王搬来这里以前,连个像样的医生都没有。有人生病了,要么硬扛,要么采用巫蛊之术。因此死了很多人。王府开了这家医馆,算是做了天大的好事。
周般若下了轿子,直接进了医馆的大门,里面已经有好多病人,闹闹哄哄的,咳嗽声一阵连着一阵。坐诊医生个个脸上蒙着脸巾,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他们看到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副娇娇俏俏的样子,脸上也没有戴上面巾,以为是来的病人,也没有当回事。侍卫张东赶紧走上前,向众人介绍:
“这是晋王爷派来的周大夫,专门来治疗伤寒病的。”
听了这话,众位大夫纷纷露出吃惊的表情,简直怀疑侍卫张东是不是说错了。这么小的一个姑娘家,会治伤寒病?确定不是开玩笑的?就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病,她能治疗?但是碍于王府的面子,谁都不敢吭声。
看着大家的表情,周般若了然于心。但却不动声色,淡淡地问道:
“请问,这里谁是当家主事的?”
这时,一个个子高大,胡子花白的老医生走出来,满脸不屑地看着周般若,轻漫地说:
“我就是这里的馆长江世锦,有什么事吗?”
张东有点愤愤不平,欲上前说话,周般若抬手制止了他。淡淡地说:
“周般若见过江馆长,我是晋王爷请来的大夫,专门来协助大家治疗伤寒病的,希望馆长能够支持。”
谁知馆长嗤笑一声,开口说道:
“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就凭你,也能治疗伤寒?莫不是痴人说梦吧?你要是能治好伤寒,我倒着走路给你看!”
说完还露出一脸的鄙夷。其它医生听了也纷纷哄笑。
周般若不为过动,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
“倒着走路是吧?我希望馆长大人到时候能说到做到。你问我凭什么?我告诉你。我凭的是治好了知府大人的小舅子,凭的是治好了晋王的母亲。”
然后,她脸色一寒,厉声说道:
“眼下伤寒横行,病人遍地,百姓受病痛折磨,苦不堪言,你们作为大夫,不思治病,为病人解除痛苦,而是在这里摆谱、端架子,内讧,合适吗?如果耽误了治病,导致病情无法控制,皇上怪罪下来,你们担当得起吗?”
这时侍卫张东也高声喝道,
“晋王有令,请大家务必配合周大夫诊治,如有怠慢,国法论处!”
听了侍卫张东的话,馆长这才收敛起瞧不起人的神色,露出严肃端正的面孔,赶紧过来告罪。并请周般若进正堂就坐,还命人奉上了热茶。侍卫张东见tຊ没他什么事了,就告辞了。周般若也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
“我今天是来治病救人的,事不迟疑,我们这就去看望病人,然后再对症下药。如何?”
江馆长虽然心里不服气,但迫于形势,也只好顺着周般若的意思,给她带路。
来到病房,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很多病人,有的在昏睡,有的在咳嗽,有的在呻吟,情况很不乐观。周般若走过去,选了一个看上去很严重的病人,给他把脉。发现他脉象紊乱,呼吸不畅,脸烧得通红,时不时地伴着咳嗽。因为高烧严重,已经导致了肺部感染。必须及时诊治。
周般若拿出银针,给他针灸。扎好了银针,又要了纸笔开了药方,吩咐人抓药、熬药。然后她又去检查了其它病人,病情都差不多,确实是流感。可惜没有西药,不然会好的更快。没办法,只能用中药调理了。
于是,周般若跟馆长商量,她负责开出药方,医馆负责用大祸熬药,然后分发给生病的众人。所用之药,也不是什么金贵的药材,都是普普通通的中草药。
然而,兰州太穷,中草药储备很少。人手也不够。这么多的病人,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