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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般若开好了药方,让医馆准备熬药,这才发现,库存里根本没有那么多的药。重病号需要针灸,可是人手也不够。病人也越来越多了,怎么办?只能报告晋王,由他裁决。
目前只能就着不多的人手和药材,先救治重病号。周般若自己一人针灸,根本就忙不过来,她让江馆长找来本馆里会针灸的医生,教给他们针灸穴位和手法。她也不理会“保守不保守,背后留一手”的那套理论,本着治病救人的原择,懂得的医生越多越好。江馆长也还算识大体,工作很是配合。看周般若忙里忙外,不停地救治一个又一个病人,经她针灸过的病人,退烧很快,咳嗽也减轻了。江馆长再也不敢轻视她了。
由于医馆离王府不远,周般若只好亲自跑一趟王府,去跟晋王汇报。一走出医馆门口,才发现王府的轿子还在,丫鬟侍卫都侯在一旁。这个晋王,还真够细心的,反正不用白不用。于是她煞有介事地吩咐下人,她要乘轿子去王府,好像她就是轿子的主人一样。两个丫鬟赶紧过来伺候她上了轿子。
坐在豪华的轿子里,晃悠晃悠,不知不觉间,周般若就睡着了。这一天,她太累了。又是王府又是医馆,简直要把人扯成两半,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轿子到了王府门口停下,却不见人下来。丫鬟掀开帘子一看,好家伙,居然睡得这么香!丫鬟也不敢打扰,只好去禀报晋王。医馆的情况,早有人报告了王爷,所以这时候刘锦彰也快步来到门外。
看到轿子里熟睡的女孩,眉目清秀,一张精致的小脸,就像画中走出来的一般,虽然睡着了,还是那么灵动好看,满脸透着疲惫,晋王心里莫名地一阵心疼。这么小的孩子,却承受那么繁杂的工作,比一个男人承受的还要多。好厉害啊!这真的是周家的二傻子吗?
看着她睡得那么熟,实在不忍心打扰她。想让丫鬟们抱起她,又怕惊醒了她。于是吩咐两个丫鬟、侍卫,就守在轿子旁边,等姑娘醒来再说。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周般若才幽幽醒来,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跺了跺麻了的脚,这才发现周围一片漆黑。掀开帘子一看,高大气派的王府门口,已经点起了红灯笼,她非常心惊。这才想起来王府要办的正事。于是赶紧下了轿子,发现丫鬟、侍卫都在。她埋怨丫鬟为什么不早点叫醒她。丫鬟赶紧过来说:
“小姐,不是我们不叫您,而是晋王爷吩咐小的们,不让吵醒您。我们可不敢违抗王爷的命令。”
周般若心里莫名一动,晋王还有点人情味,没有把自己当作机器人使用。嘴里却说着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她骂着,
“这个狗王爷,给我派了这么个破差事,要活活累死姑奶奶。”她一边腹诽着一边往前走。心想,她这么累死累活,也不知道有没有报酬,回头可得好好问一问,免费的活她可不干。
她回头看了一眼丫鬟,说道:
“你家王爷在哪?带我去见他。”
“是,小姐。”其中穿绿衣服的丫鬟说道。说完,就恭恭敬敬地迈着碎步走在前面带路。
七拐八拐,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仿佛把这个偌大的王府都走完了,才走到了晋王住的锦绣轩。
周般若又在心里腹诽开了:要这么大的宅子有个鸟用?走个路都得累死人,天天进进出出,如此累人,好玩吗?如果有汽车,直接开进来得了,前世的花园别墅,汽车可是一直开到住房门口,要多方便就有多方便。可惜这个世界太落后了,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根本没有。想到这里,周般若心里又是一阵烦恼,为什么让她穿越到这么一个又穷又破,鸟不拉屎的地方?敢不敢再悲催一点?
正在胡思乱想间,丫鬟道:“小姐,我们到了。”
这时,一个护卫前来施礼:“周姑娘,王爷有请。”
周般若迈步走进房间,心里又是一阵紧张,她害怕见到那张帅到人神公愤的脸。尤其是跟前世的他那么相像,可他又不是他。真让人既向往又可恨。如果是他就好了,那么她就可以趁着年轻,好好地轰轰烈烈地谈一场恋爱,弥补前世相见太晚的遗憾。可惜的是,他不是那人。
她人虽然走进去了,却不敢抬头看那人。一直低垂着脑袋。只听那人冷哼一声,薄唇微启:
“找本王有什么事?”
周般若原本还有些害怕的,听到他冷冷的声音,一下子就炸毛了:“王爷,你还好意思问什么事?你给我找的好差事,我的腰都快累断了。而且医馆要人没人,要药材没药材,你让我怎么救人?王爷要是不想办法,本姑娘奶奶就撂挑子不干了!”
她气呼呼地说完,转身就要走。晋王不禁婉尔,嘴角往上抽了抽,这小脾气,说爆炸就爆炸,爆炸的样子还挺可爱。不禁又想逗逗她。继续冷哼道:
“站住!我说让你走了吗?王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周般若这下更生气了,对着晋王就一顿发飙:
“怎么?本小姐累了一整天,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到现在饭都没有吃上一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难道晋王还要把我抓起来不成?”
说话的语气更是怒气冲冲,像个斗架的小公鸡。晋王听到这里,也不禁呆了,一天都没有吃上饭呀,也太可怜了。口中却说道:
“我说怎么一进门就像小龙虾似的,张牙舞爪,原来是饿成这样的呀!来人,带周小姐下去吃饭。”
穿着红衣服的丫鬟立刻走进来,给周般若带路。走进餐厅,只见屋里灯火通明。满满一大桌子饭菜早已经准备好了,看着做的精致的食物,闻着香喷喷的美食味道,她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口水差点流出来了。在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也赶紧过来伺候她吃饭。她也不管三七二十八,手中拿起一根烤鸭腿就啃了起来。她太饿了,此刻也不管会不会蹦人设,只管先把肚子填满为算。
反正她就是一个村姑的打扮,丝毫不用考虑举止高雅细嚼慢咽、大家闺秀羞羞答答的那一套,她只管怎么高兴怎么来。
穿越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身为吃货的她,可是馋死了。今天遇到这样的好机会,她可得好好享受享受。
这时晋王也走到餐桌旁坐下,也不吃,就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小馋猫。时不时地嘴角上扬!还有吃饭这么香的人!尽管举止粗敝很不斯文,但是样子挺逗人。周般若也不管他,只管自顾自地吃着美食,眼睛时不时地瞟一眼晋王,嘴里包着食物,含含糊糊地说:
“王爷,你也吃呀!别怪我不客气哈,要怪也只能怪你这饭菜太好吃了!”典型的占了便宜还卖乖。
“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晋王揶揄地笑了,其它的丫鬟婆子也不禁捂着嘴轻笑。看晋王欢喜,丫鬟给周般若夹菜更殷勤了。
晋王偶尔也动作优雅,慢条斯理吃上一两小口,大多数时间都是看着周般若吃,看她吃得那么欢,也觉得心情莫名地挺好,仿佛是他自己在品尝美食一样。
周般若看着晋王的吃相,也觉得好笑。心想:这么丰盛的食物,还不赶紧大快朵颐,风卷残云,好好享受,真是暴殄天物,划不来。
半个时辰过后,饭终于吃完了。周般若摸摸自己的肚皮,撑得圆溜溜的,哎呀,吃得太饱了!可是还想吃怎么办tຊ?她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住了想吃的冲动。可是得遛遛弯消消食呀,每天的晨晚两运动还需要继续坚持。最主要的是吃得太撑,肚子不舒服。
于是她大着胆子,请求晋王:“王爷,我有饭后散步的习惯,可否借你家的花园走一走?”
晋王想了想,“散步?”大概是走路的意思吧?从哪里冒出来这些稀奇古怪的语言?但是他又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不对呢?于是他问道,
“你是想走路吗?”
“对。”
周般若这才注意到,她一不小心,就用了许多前世的语言,一定让晋王觉得奇怪了吧。她本来就生性洒脱,大大咧咧,奇怪就奇怪吧,这些小细节,她也懒得去遮遮掩掩,只要无关大局就行。
于是,她又对晋王说:“王爷,可否借你的几个丫鬟陪着我,外面黑灯瞎火的,很吓人。还有你家的花园我也不熟,没有人领着,我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晋王笑着点了点头,说:“本王如你的愿。来人!”
侍卫张东赶紧快步走进来,来到晋王的面前,躬身说道,
“请问王爷有什么吩咐?”
“派四个丫鬟,举着灯笼,陪着周姑娘去花园散……步……走路。再派几个护卫跟着。”
于是,周般若就欢天喜地出去散步了。心里美滋滋的。心想:要是她以后也能像现在这样,丫鬟仆人成群,走到哪里都有护卫跟随,该有多好啊。
她还梦想着,要是有灯光,再放着乐曲,和一群大妈一起跳广场舞,就更美了。她还是更喜欢现代社会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处处霓虹,大唐不夜城,还有她的“浩然”,和她的那群子孙。但那也只能永远地留在她的记忆里了。
四个丫鬟其中有两个在前面带路,她们举着灯笼,侧着身子在前面走着,时常还3叮嘱一句:“周小姐,走慢点,小心脚下。”
后面两个也提着灯笼,紧跟其后,小心地伺候着。晋王府的家风还不错,这些小丫鬟即使对待外人,也没有人抱怨什么,而是小心谨慎地伺候着。
看着她们的灯笼,周般若忽然童心大起,抢过一个丫鬟的灯笼,就飞快地往前跑。这种玩灯笼的游戏,还是前世孩童时期每逢元宵节才玩的。每年的元宵节到了,即使是再贫穷的家庭,也要手工制作一个灯笼。先扎好长方体的灯笼架子,再在四周糊上红的黄的白的纸,再用颜料画上花鸟鱼虫,再在上面系上粗线,用小竹棍挑着。
每当这个时候,全村的孩子们成群结队,就像放飞的小鸟一样,提上点着蜡烛的灯笼,满村里跑,从这家跑到那一家,再从那家跑到这一家,仿佛他们在过狂欢节一样。
时隔几十年,今天手上又提着这种不知道精致了多少倍的灯笼,孩童时期的欢乐一下子涌入心间,她仿佛又在追赶着前方撒欢奔跑的小伙伴,跑得好像要飞起来一样。
后面跟着的几个小丫鬟吓坏了。赶紧跟在周般若的后面跑,边跑边喊:“周姑娘,慢点,天黑路滑,别摔着了!”
周般若玩得兴起,手里摇晃着灯笼,边跑边喊:“你们来呀,快来追我呀!噢!噢!噢!你们追不上了。”
她跑啊跑啊,像个孩童一样,尽情地在偌大的花园里飞奔,直到跑累了,累得气喘吁吁,摔倒在地。灯笼也歪在一边,很快就被烧着了。
而她索性躺在地上,一边哎呦一边感叹:“太爽了。好长时间都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当她爬起身,猛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星星一般的眼睛,还有细高个,大长腿。此刻他正伸长着手臂,把她的小手轻轻一拉,周般若猝不及防,一下子扑倒在了来人的怀里。
从后面匆匆赶来的丫鬟们看到这辣眼的一幕,一下子惊呆了。一向不近女色的主子,今天终于开窍了吗?遇到了周姑娘,是遇到了真命天女了吗?
周般若遇到这尴尬的情景,顿时面红耳赤,很不好意思。她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才发现来人竟是晋王。于是脸色更加红了,心也跟着碰碰乱跳。为了缓和尴尬,说道,
“王爷,你怎么来了?”
他温柔地说:“你摔得这么惨,我能不来吗?”
周般若不好意思地摸着摔痛的手掌,顽皮地说:“只是摔了一小下而已,哪里就摔惨了。没事的,放心。就是灯笼被烧坏了一个,要不要我来赔?”
晋王竟然伸手揉揉周般若的头发,宠溺地说:“一个灯笼而已,不值什么。你哪里摔伤了没有?要不要找大夫看看?”他仿佛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做了千遍万遍习惯成自然一样。周般若也好像习惯了他这样宠着她,是理所当然一般。两个人此刻好像都跑偏了。
她把他当作她前世的“浩然”,他也把她当作他的一个非常熟悉的人那样去宠着。直到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才打破了这种朦胧暧昧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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