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车驶进滨海别墅区,停在了142号房。
孟霁鸢借着脱头盔的功夫,擦去眼角泪痕。
好在江信然沉浸在带她出逃的刺激中,并未发现她哭过。
少年自顾自地安排着:“你先在这儿凑合住两天,日常用品我都替你准备好了,等护照下来我就带你走……”
听他絮絮叨叨,孟霁鸢心口愈发淤堵。
她顿住脚步,打断了少年的话:“江信然,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你……到底是谁?”
孟霁鸢向来不信,这世上会有人无缘无故对她好。壹扌合家獨γ
而江信然闻言,眉梢挂上无奈。
他沉沉叹气:“孟霁鸢,你怎么还没想起来,你小时候救过我。”
她小时候救过江信然?
孟霁鸢眸带疑惑,仔细打量着他。
脑中,恍惚闪过江信然灰头土脸,倔强望着她的模样。
孟霁鸢心头一颤。
她还想再问,江信然就又戴上了头盔。
他跨坐在机车上,朝着孟霁鸢潇洒一扬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孟霁鸢,等我回来就带你去法国看巴葛蒂尔公园的玫瑰!”
不等孟霁鸢回应,他就骑着机车疾驰而去。
孟霁鸢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直到右腿有些发痛,才跛着脚进了别墅。
旋即,她瞳孔轻颤。
简约大气的房间里,贴满了五颜六色地便利贴。
她手腕发抖,揭下贴在餐桌粉色的那张。
入目,是江信然张牙舞爪的字迹:「孟霁鸢,记得按时吃饭,小心桌角。」
周围纸片纷纷扬扬,写满了叮嘱跟提醒。
孟霁鸢站在其中,眼眶温热。
她就这样,在别墅里住了下来。
江信然接连几天都没回来,而她除去右腿膝盖会时不时发痛外,没什么大碍。
直到这日,她被活活痛醒。
窗外阳光明媚,孟霁鸢后背满是冷汗。
她缓步挪到厨房,取出药箱里的止痛片吃下,靠在料理台边等药效发作。
客厅里电视没关,正播放着早间娱乐新闻。
孟霁鸢心不在焉地听着,心里莫名有些发慌。
忽地,电视里女主持声音变得有些夸张。
“据悉,江氏集团总裁江砚沉,于7月8日跟长跑七年的初恋女友举办了浪漫订婚宴,好事已定……”
孟霁鸢抓着水杯的手,倏地一抖。
玻璃杯从手中滑落,摔得四分五裂,水打湿了她的裤腿。
孟霁鸢回过神来,慌忙弯下身去捡。
她已决心放下,可听旁人提起还是会难过。
最后一块玻璃碎片拾起,孟霁鸢正起身,面前骤然投下一片阴影。
她身形僵住,寒意漫上四肢百骸。
这股熟悉的威压感……
她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正对上江砚沉阴鸷的眼神。
男人站在落地窗后,按灭了显示着GPS定位的手机,声音冰冷到极致:
“孟霁鸢,你胆子够大。”
“啊——!”
孟霁鸢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江砚沉……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惊惧如潮水涌来,孟霁鸢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去。
她脑袋里,只剩下快逃这一个念头。
孟霁鸢手脚并用地跑到客厅,她抓起茶桌上的手机,刚拨通江信然电话,电视画面忽地一闪。
娱乐新闻变成社会新闻,女主持面无表情地播报。
“下面穿插一条特讯,江氏集团负责人江信然,涉嫌金融诈骗,已于今日在黎城抓获……”
荧幕上,江信然穿着橙色审讯服。
他面容疲累,再无之前肆意张扬。
孟霁鸢的呼吸,陡然停滞。
耳边所有声响,都化作嗡鸣。
孟霁鸢脑中发白,怔怔望向庭院中的江砚沉:“是你干的?”
她不信,江信然会做出金融诈骗这种事。
而江砚沉脸色阴郁,并未答话。
悲愤冲昏了孟霁鸢的头脑,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跌撞着江砚沉冲去。
一声怦然巨响,落地窗被孟霁鸢直直撞破!
她不顾身上血痕,踉跄着站在江砚沉面前,厉声质问:“江砚沉,是不是你!”
江砚沉望着她,眸色幽深。
他薄唇启合,声音低哑到了极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