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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收拾了一番,孟佟让吕氏带着裴承嗣去休息,她留下来给裴君牧守夜。
  今日他被按在院子里打,身上不仅伤了还很脏,孟佟顺手也帮他擦拭了一下身子,将脏衣服换了下来。
  微弱的灯光下,裴君牧悠悠转醒,睁开眼就看到孟佟柔和的侧脸正在认真的给他擦拭着身子,这幅画面就像是在做梦。
  他厌恶的闭上眼睛,再睁开,还是那个画面。
  “醒了?”孟佟发现裴君牧醒了,她的动作加快,“先别乱动,省得扯到伤口。”
  裴君牧怎么可能给她触碰,他挣扎着要挪动他的腿,可发现他完全使不上力,想要开口训斥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孟佟端着水拿着他的脏衣服出去,洗干净挂好再端着一小碗温水进来,“你还不能吃东西,喝两口水。”
  孟佟把水喂到他嘴边,但是裴君牧别过脸不接受。
  孟佟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把碗放到一旁。
  她知道裴君牧心中的愤懑。
  这些年过来,原主各种作,只因他身体的原因,像个废人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她蹦跶,他受尽各种屈辱却无可奈何。
  今日裴吏上门,把他按在地上打,言语中满是恶意的攻击,裴君牧男人的尊严被严重践踏,否则他也不会明知打不过人家的情况下还出手。
  “抱歉。”孟佟酝酿了一下轻声开口。
  裴君牧闭上眼,不愿意听,却又无可奈何。
  “这些年,我不论作为妻子还是媳妇或是母亲都不称职,不过你放心,我会把我败掉的银子、田产、房子都赚回来,也会把你和小嗣的身子养好,届时你再休了我,我也绝无怨言。”
  孟佟觉得,她有必要,代替原主给裴君牧一个道歉和一个承诺。
  “至于今日之事……”孟佟缓了一下,仔细看向裴君牧的侧脸,“全谷兰知道我拿着纸船约了张奉见面,还带了一堆人……”
  “呵呵……想看我死的人还是很多的。”孟佟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在没有给你兑现完承诺之前,我会好好保住我的命的。”
  孟佟并没有打算把她在废弃私塾里跟张奉见面的细节说出来,毕竟,裴君牧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裴君牧身子一僵,连呼吸都顿了一下。
  察觉到自己的反应,裴君牧十分恼怒,明明让他们受罪的罪魁祸首是她。
  “你身上的麻沸散一会儿过了可能会有些疼,若实在忍不了,也只能忍着,我就在一旁,有事叫我。”孟佟没再坚持给他喂水,而是躺到一旁地上的草席上。
  今天折腾了一天,孟佟是真的累了,她躺下去没多久就睡着了。
  透着昏暗的灯光,裴君牧看了眼地上的女人,你最好能说到做到,否则……
  这一夜裴君牧是难熬的,麻沸散过后的疼痛让他直冒冷汗,他就这样硬生生的扛到天亮,也是个狠人。
  孟佟心里惦记着裴君牧的伤,所以她并未睡得很死,天刚微亮她就起来查看他的情况。
  天大亮,吕氏带着裴承嗣过来看裴君牧,孟佟在厨房忙活。
  母子两能说说话。
  “阿牧,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吕氏一脸的担忧。
  “爹。”裴承嗣乖巧的抓着裴君牧的手,眼里是楚楚的怜惜。
  裴君牧那冷脸柔和了许多,每当看到裴承嗣这乖巧的样子才能让他觉得日子有些温度,只是他没用,让她受苦了。
  “她真的去抢了别人的银子,这女人真的不要命了。”吕氏开始八卦孟佟的事。
  说着,吕氏还压低声音,“你猜她怎么说,她说她是抢回了属于我们的银子。”
  听到这里,裴君牧看了吕氏一眼。
  吕氏忍不住又道,“以前听人说她喜欢张家村那秀才张奉,可昨日她把人打了一顿,抢走了银子,所以她到底喜欢谁?”
  “我看她恐怕只喜欢银子。”吕氏又继续推测道。
  裴君牧微微张了张口,最终也没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翻看了一遍她买回来的东西,这花银子可真是大手大脚,买了起码有一百斤大米,我提都提不动,陶瓷的碗碟整了十来个,还买了骨头、各种肉,鸡苗二十只,盐巴调味料给整了一整套,还有很多药材……”
  吕氏摇摇头叹着气,这年轻人是真不会当家。
  她又感叹道,“本以为她变好了,可现在看来恐怕是比以前还要可怕,买这么多东西,不懂的还以为她被饿死鬼缠身了呢。”
  裴君牧一言不发,听着吕氏说这些,他心情似乎很平静。
  吕氏说着还拉开一点被子,指着裴君牧的伤口道,“你可知道她竟然把你的肚子缝上了!”
  “哼……”裴君牧失笑。
  若孟佟不是作精,兴许他还会对她有几分欣赏。
  可现在不管她怎么做,他都难以接受,讨厌一个人,哪怕她呼吸都是错的。
  “她抢了别人的银子,看她买东西的架势,恐怕全部花掉了,下次别人要是找上门来,可如何是好?”吕氏愁啊。
  “我会好起来的。”裴君牧忽然道。
  他本不抱有希望,可两次都能从死神那里逃出生天,也许他命不该绝,被孟佟这种死马当活马医的治法给治好了?也说不定!
  吕氏一愣,很快,脸上露出来久违的欣慰的笑容。
  孟佟做好了早饭,端了一份进来,“婆婆,带小嗣去吃早饭吧。”
  现在她看重一日三餐,裴承嗣必须饮食规律而且要营养均衡。
  吕氏也只会跟裴君牧唠叨一些话,在其他人面前她还是老实巴交的,现在裴君牧没事了,她带着裴承嗣出去。
  “给你换药,然后再吃早饭。”孟佟说着便开始动手。
  裴君牧抿着唇不说话,抬头看蚊帐表示默认,加上孟佟坦白了她的想法,虽然裴君牧依旧怀疑她这样做的动机,可现在没什么比他好起来还要重要了,所以也没再矫情。
  接下来的几天孟佟都在家照顾裴君牧,就是为了预防裴吏再上门找事。
  因为考虑到裴君牧身体的原因,她忍着没找裴吏算账,可没想到他自己倒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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