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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腊月二十三小年夜,倾盆大雨。
  具体原因靳宁惜不记得,只记得梁文菲跟她吵架,输的狗血淋头,梁母拉偏架,让王姨收拾她行李,假期刚开始就赶她回学校。
  大雨急风,不让司机送,连伞都没人给一把。
  她那时是怎么忍下的,为什么不跑?
  倘若那时跑了,哪至于现在步步惊心,死中求活。
  是了。
  那时半路被靳浮白开车拦住,直接押送回学校附近的房子,摁着她发泄到年三十晚上,他身心舒畅,赶回南方热热闹闹过年。
  找个保姆牢头,监视她在冰冷房子里坐牢,甚至春节晚上依旧觉惩罚不够,还特意打电话吩咐保姆,禁止她看春晚。
  堪称幼稚的手段,偏偏精准拿捏住她有家的渴望,刺中她痛不欲生。
  所以,这次没让他发泄,故意拉开门吓她魂飞魄散,只能算开胃小菜。
  老韩放假,是正餐信号。
  往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她。
  ……………
  身后弯道忽然有引擎声急速接近,灼亮的车灯从山壁转向路中央。
  靳宁惜抬手遮住刺目白光,避到路边。
  几乎眨眼的功夫,她刚站稳,车辆在身侧急停。
  靳宁惜眼睛适应光线,渐渐聚焦,正看见副驾车窗降下。
  驾驶座张安,探身冲她笑,“靳宁惜小姐,请上车。”
  靳宁惜看向后座,黎明光亮是深浓的海蓝色,目光所及的一切事物都蒙昧,车里没有开灯,看不清有没有人。
  靳浮白虽然经常不在梁家用早餐,出门时间却不会这么早。
  靳宁惜算着,怎么着也要七点左右,她抱有一丝稀薄的希望,拉副驾门。
  张安一脸笑容阻止,“靳宁惜小姐,后座。”
  这就是靳浮白在了。
  靳宁惜深吸口气。
  她不能耍性子拒绝。
  昨晚阴差阳错梁母想歪了,她逃跑机会还在。
  未来仍旧可期。
  做好心理建设,靳宁惜上车。
  车辆滑行,张安不用吩咐就升起隔板。
  同时打开了阅读灯,车厢刹那明亮四射。
  男人身体轮廓在最熏黄的光线里,黑皮鞋,黑西裤,黑衬衫,皮带勒出劲窄的腰。
  穿的简洁低调,就是有一股成熟男人的英气韵味。
  “今天这么早上班?”靳浮白翘起腿,坐姿随意,“早饭也不吃?”
  靳宁惜刚才一直不看他脸,此时听他这寻常语气,忍不住偏头瞥他神色。
  或许是造车厂家故意设置,阅读灯的光线,有一种其他灯光没有的柔和,此时笼罩住他,竟弱化掉他的锋利。
  让他都跟着柔和。
  仿佛没打算跟她继续算账,亦或是昨天的恼怒,纯属她幻想。
  即离奇,又离谱。
  “项目忙,早餐公司管。”靳宁惜惊疑不定。
  “梁氏植物园的项目?”靳浮白伸手拎住她包袋,从她肩膀脱下。
  靳宁惜条件反射胳膊夹住,他轻而易举夺走,拉开拉链,手机,充电器,纸巾。
  再无其他。
  “这几样东西用着这么大个包?”
  靳宁惜牙根紧咬,后背直冒虚汗。
  当然不止这些,在今早出门前,还有她从网上查到的璀县地图,标注泰多多提到各个地点,以及行动预案。
  她是觉得纸质显眼,累赘,早上背下来后,就赶紧烧了。
  “包背习惯了。”靳宁惜伸手,一手拽包,一手抢手机。
  “换一个。”他不由分说开窗丢掉旧包,从脚边拎出一只铂金包,定制的雾面大象灰,今年南省贵妇抢破头的限定款,限定色。
  梁母和梁文菲各得一只,梁文菲还特意开了个party出风头。
  “不用了。”靳宁惜拿回充电器,纸巾,试图抢手机。
  靳浮白手臂顺势圈住她,另一只手抱手机丢进铂金包。
  撑着包口,示意她手里物品,“放进来。”
  靳宁惜挣扎两下,察觉他手臂勒紧,再无抵抗将东西扔进去。
  靳浮白像是满意了,抚摸着她头发,力道轻缓,“这几天我接送你。”
  靳宁惜一僵,垂下头掩饰表情,“项目组加班不定,不好耽误你时间。”
  靳浮白注视她,只看见一片沉默的发顶。
  每一秒的无声,写满惧意。
  是他这三个月教训给狠了。
  再气她毕业后选了错误答案,想让她长记性,知错,也不该逼成害怕。
  害怕……就更远了。
  “植物园是梁氏的项目。”靳浮白喉结滚动,抬起她下巴,“你不加班,对项目只有好处。”
  靳宁惜肤色瓷白,五官绮丽,眉毛浓黑轻挑,是富贵花的长相。
  近看会发现,鼻尖有小痣,比芝麻粒还小的一点,为她明艳平添娇憨。
  他吻落上去。
  靳宁惜后仰躲避,恰巧捕捉到他眼底松软着一层光,是冷硬夹杂柔情。
  不由心中警铃大作。
  不算账便罢了,又是包,又是暗示听话,就给项目。
  这是要唱哪出怀柔大戏,又图的是个什么目的。
  ……………
  靳宁惜艰难捱到公司都没想通。
  愣愣在工位坐下缓神。
  泰多多打完卡进来,见她先是一惊,接着怪叫,“不是吧,你每天到底来多早,我今天整整提前一小时,你还在。”
  靳宁惜抬手揉搓脸,打起精神回,“加班工资三倍,我把公司当家。”
  泰多多竖大拇指,“土行孙大佬牛B。”
  途经靳宁惜工位,她余光不经意一瞥,脚下当即走不动道。
  “birkin,鳄鱼皮大象灰,带配货七八十万,你那二代男朋友送的?”
  靳宁惜目光随着她视线一扫,才发现她习惯性将包堆在桌角,忘了收起来。
  “高仿。”她面无异色,大方扔给泰多多,“微商花了我半个月工资,保证不到专柜验不出真假,怎么样?行货吗?”
  泰多多拎起来,翻来覆去看几遍,“行货。要不是你随手扔给我,跟扔烂白菜一样,我还真不一定信你是微商买的。”
  靳宁惜挑眉。“为什么?”
  “为你那开奔驰轿跑的二代朋友啊。”泰多多凑近八卦,“昨晚公司大群你没看?你以前A组那个同事刘兰,在群里爆料你请假跟二代去开房,要不是弥勒佛在群里怼她,她还要把照片发出来。”
  靳宁惜大群设置了消息免打扰,昨晚事多,她也没看。
  此时点开,未读消息一千百多条。
  她大致浏览下来,就是有人质疑她转正有后台,德不配位,挤走了本该加入专项组的刘兰,引出刘兰直接锤她勾搭二代。
  靳宁惜看见弥勒佛出现的时候,已经刷到大半了。
  公司九成的人在场吃瓜,弥罗佛严词批评刘兰诬陷同事,要求她公开道歉。
  刘兰下不来台,直接在群里,爆靳宁惜昨天在小巷黑诊所做产检。
  至此,群里沸腾。
  靳宁惜脸色苍白,刷到最后,是柏惜文亲自出面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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