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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西照,眼看又到了饭点,乐瑶躺在床上默默等着众人歇下,她再去后厨找吃的。
  大活人还能叫尿憋死,她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中午她就是这么干的。
  “表小姐,将军命属下来给您送些东西。”侍卫恭敬的站在门外。
  “什么东西啊?”乐瑶一听来了精神,跳下床去开门。
  门口整整齐齐摆放着六个大箱子,她好奇上前一一打开。
  “这,这也太多了吧!会不会不太好!”乐瑶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豪气送她这么多礼物。
  四箱衣服和两箱首饰,还很贴心买得都是素色的衣裙,虽都是浅色,但样式和布料一看就是上等。
  首饰都以银玉为主,样式简单并不见半分奢华,却每一件都做工精美。
  因乐瑶母亲过世,按照习俗她需守孝三年,衣服首饰都不能穿戴太过艳丽华美。
  “将军说了,这些都是给姑娘的见面礼,按理逢年过节、生辰都该给姑娘备下的。
  可这些年一直没有你们的消息,也就没准备,索性一次将过去十三年的礼物都给您补齐全了。
  即是姑母的女儿,就跟自家妹妹是一样的,若您不收反倒见外了。
  再者都是女儿家用的东西,您若不收将军也用不着反倒没得地方处置不是。”
  活了两世,除了奶奶以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费心送她礼物还如此贴心的为她考虑周全。
  就连她亲生爸妈都未曾这样细心过,自从他们各自有了孩子以后。
  她的生日里就只有奶奶煮的一碗长寿面外加两个荷包蛋。
  奶奶过世后就连那一碗面都成了奢望,更别提礼物了。
  乐瑶心里泛起一抹酸涩,看着满满当当的礼物眼角泛红。
  “谢谢,有劳各位大哥帮忙抬进屋,我这就去亲自谢过表哥。”
  “小姐不必客气,眼下将军不在客栈,明日咱们就要启程了,将军外出办事去了,或许要很晚回来,小姐还是莫要等了早些歇息。”
  侍卫将东西抬进房间转身离开。
  乐瑶看着满屋子礼物,心里满满的感动。
  看着冷冰冰的,实则是个外冷内热细致又周到的人,对她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妹都这般好。
  将来对自己的妻子岂不是更上心,也不知道将来什么样的人有幸能拿下这朵高岭之花。
  不管是谁,那个人一定是被上天眷顾的宠儿。
  一想到这乐瑶就止不住唉声叹气!可惜啊!不管是谁,她都是第一个被命运淘汰出局了的人。
  ……
  翌日,天刚蒙蒙亮,门外传来动静,乐瑶起床洗漱收拾。
  很快便有侍卫帮着将东西搬上马车,此去禹都路途遥远。
  先坐半日马车到云州,在云州登船北上,水路直达东肇都城禹都,顺利的话半个月就能到。
  众人已安排妥当在门口等候。
  乐瑶身着一袭杏色宽袖长裙翩翩而来,浑身上下只一根鹅黄束腰带点缀。
  外罩一件月白带白狐毛领披风,婀娜窈窕的身段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漆黑如墨的长发只一根同色发带束缚,行走间长发飘飘自带一股超凡脱俗之气。
  众人不由看呆了,今日的表小姐格外的美,一双柳叶眉下缀着两颗黑曜石一般的杏眸,每每含笑看人时自带柔情。
  巴掌大的脸上,五官精致又生动,雪白的皮肤自带光一般,衬的周围景物黯然失色。
  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
  关瑾君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表哥早,昨日还没来得及当面谢过表哥的礼物,多谢表哥费心,礼物我很喜欢,表哥破费了。”
  乐瑶笑意盈盈直奔关瑾君,并没有注意周围人的反应。
  反倒是表哥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位是?”
  “给你买的丫鬟,她在这里无亲无故无牵无挂是签了死契的,今后由她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关瑾君解释道。
  “奴婢春花见过小姐”丫鬟春花双手叠放身前屈膝行了一个全礼。
  乐瑶看得一愣一愣的,原来她们是这样行礼问好的?回想起她每次点头微笑的见礼方式确实显得寒碜了。
  再看看人家这规规矩矩一丝不苟的模样,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难怪表哥每次见她问好眉头拧成“川”字,说她不知礼数了。
  “起,起来吧!”乐瑶尴尬的挠了挠头。
  “奴婢现在是姑娘的丫鬟了,还请姑娘赐名。”春花并不起身。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春花多好啊!就这个不用改了。”
  起名这事她不太行,况且人家父母给的名她可不好意思给人瞎改。
  关瑾君挑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倒不是全然不学无术。”
  “啊?”乐瑶诧异的向关瑾君。
  怎么回事是她的错觉吗?表哥居然笑了,刚刚那微微提起的嘴角是在笑吧!
  “出发!”关瑾君一声令下侍卫纷纷上马。
  乐瑶也在春花的搀扶下坐进马车。
  马车刚起步,就听车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对自己的发妻和亲生女儿那般苛待,这都是老天爷的报应。”
  “可不这下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看他们再如何折腾?走咱们也去瞧瞧,说不得还能捡到些宝贝呢!”
  乐瑶忙掀开车帘往回看,果然街道尽头乐家门前挤满了围观的人。
  马车颠簸她只匆匆瞥了一眼,远远看见天上飘着浓烟,像是着了火。
  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乐瑶脑中灵光一闪,眼神看向前方端坐在马上的高大身影。
  会是他做的吗?昨夜侍卫说表哥要很晚才回,难道就是去办这件事的吗?
  另一边乐府门前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也不乏有趁火打劫的。
  王氏头发散乱跌坐在烧成废墟的房门前哭的双眼肿如核桃。
  乐昌宁则拦着上门哄抢的百姓,“你们这帮无耻之徒,都给我住手,我要报官……!”
  若是换作以前他们自然是不敢的,如今县令大人都被下了大狱,况且这种虐待妻女的人渣人人得而诛之。
  他们不过是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惩罚恶人罢了!
  乐琳琅满脸灰尘蓬头垢面,双眸无神看向烧成废墟的院子。
  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昨天之前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一夜之间下人逃的逃散的散,她也变成了无家可归身无分文的贫家女。
  这一切都是乐瑶那个贱人害的,凭什么她什么都不做就能凭空冒出一个那么有钱的外祖母和一个权势滔天的表哥。
  而她却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若不是昨日他们来闹那一场,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原来就在昨日,乐瑶他们走后,府里下人便听说主家得罪了贵人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街上县令一家被下大狱的事也传得沸沸扬扬。
  便有那起了歪心思的想趁着还没被定罪,卷了府里值钱的东西潜逃。
  一时间下人们纷纷效仿,府上乱作一团,乐昌宁发现后与人起了争执。
  扭打间不慎打翻了油灯,众人慌了手脚四处逃窜竟无一人想起来救火。
  又加上这些时日天晴风大,火势一时没控制住,一下子烧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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