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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州城外码头,乐瑶人生第一次坐船兴奋的不行。
  “表哥,这么大的船就我们几个人吗?”乐瑶拨开挡在面前的幂篱一角抬头望去。
  船总共分上下三层,这么大的船住四十五人不在话下,他们一行人不过二十二人一半不到。
  乐瑶看着被远远拦在外圈,一脸好奇又羡慕朝这边张望的众人。
  狠狠的体验了一把作为有钱人的豪横。
  不等关瑾君开口,何琳忙解释,“郎君不习惯与陌生人同行,况且咱们这船也不是一般人想上就能上的,这可是官船。”
  乐瑶似懂非懂,不懂装懂连连点头,“哦!原来如此!”
  上了船乐瑶就如脱缰的野马到处逛四处瞧,船夫和打杂的下人们都住在船舱里。
  一楼是侍卫的住处,二楼自然是关瑾君和乐瑶的住处,只是一个住船头一个住船尾。
  春花在收拾房间,乐瑶独自一人来到船头,船缓缓驶离码头,两岸的风景不断后退,
  清风拂过,江面波光粼粼像是一颗颗散落的钻石一般,两岸嫩黄的柳枝在风中摇曳,远处的青山隐在云雾缥缈之间,一幅浑然天成的山水画。
  此情此景,怎么能不赋诗一首装装逼。
  乐瑶脑中闪过《泰坦尼克号》里的名场面,忍不住四下张望见没人注意这边,爬上栏杆仰头张开双臂。
  “轻舟已过~,唉,唉?”
  腰间忽然一紧栏杆不断在眼前后移,下一秒“砰”的一声,乐瑶四脚朝天的摔倒在甲板上。
  “哎呦!我的老腰,我的屁股啊!”
  头顶传来一道冰冷中透着怒气的声音,“表妹这是想寻死吗?”
  乐瑶这才睁开眼,一张冰冷的俊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不行,她太疼了需要缓缓。
  “我……”
  何琳有心要扶,可又怕唐突了表姑娘,只能好言相劝,“表姑娘这是何苦,虽说离开故土是有些让人难过不舍,可您也不至于寻短见啊!
  您若是怕去了京都受人欺负,大可不必多想,老夫人最是疼爱女孩儿,您又是她的亲外孙女,自有她为您做主,再不济还有咱们郎君呢!
  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府里绝不会有人欺负您的。”
  你内心戏可真多,你哪只眼看见我难过了?我那是在还原经典,经典懂不懂?
  乐瑶闭眼咬牙解释,“你们误会了,我,我那是在玩!”
  “玩?有这种找死的玩法吗?”关瑾君脸色仍旧不悦,显然不相信她说的。
  “真的,我这是在体验飞的感觉!”
  我真没想死,就是想装个逼而已!
  见他不信,乐瑶索性站起身再次攀上栏杆张开双臂,示范给他看。
  江风拂面裙带飘飘,少女白皙如雪的脸上洋溢着明艳动人的笑,漆黑如墨的秀发飞扬。
  阳光轻盈的洒在少女曼妙的身姿上,平添一股仙气美得惊心动魄。
  “表哥要不要一起?”乐瑶兴奋的大笑,还不忘回头邀请他一起玩。
  关瑾君双眸深沉紧盯面前笑容纯粹又甜美的姑娘,脑中不停回荡那句:“表哥要不要一起啊?”
  就这么魔性的一句话,在某人的心里深深扎了根,以至于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每当午夜梦回时,总会不断想起。
  命运的齿轮从这一刻发生改变,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
  见乐瑶毫无形象做着各种搞怪动作,关瑾君第一次没有出声制止,而是默默转身离开。
  见人走了,乐瑶也不在意,迎着风做着各种帅气的动作,假装在御剑飞行,玩的不亦乐乎。
  关瑾君站在二楼甲板上,又看了眼那道活泼的倩影,才跨步走进房间。
  乐瑶的兴奋劲没能维持多久就怂了,也不知是天生就晕船还是这副身体素质太差的缘故。
  她差点连黄疸都吐出来了,只敢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好在关瑾君事先安排了一位医师,如此吃了几天的药,这才渐渐适应了。
  船上的日子实在无聊,窗外的景色欣赏的多了也开始免疫了。
  乐瑶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身体刚好就开始不安分。
  厨房张妈做的一手好菜,最合她的味口,一来二去乐瑶渐渐的和杂役们打成一片。
  下人们对这个美的像仙女一样的小姑娘也是极有好感,她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从不摆大小姐的架子。
  关键是她讲的故事相当精彩,是他们从未听过的,比那茶馆酒肆说书的说的都要精彩最主要是便宜。
  渐渐的下人房的众人,一到饭后都自觉的聚在厨房听故事。
  夜色深沉,两岸虫鸣鸟叫野兽吼,天上一丝星光不见。
  厨房里一盏昏暗的油灯被风吹的左摇右晃,更添了几分恐怖气氛。
  乐瑶压低声音开讲:“上回说到书生高中后嫌弃糟糠之妻,转身做了驸马,吴氏一时心灰意冷在书生大婚之日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摔的脑浆迸裂当场死亡,死后化作厉鬼复仇。”
  众人聚精会神盯着乐瑶等待下文。
  乐瑶绘声绘色继续道:“一游方道士告知书生只要熬过头七就能平安无事,并传授了他保命之法,只需每晚躲在床下,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睁开眼睛,如此待过了头七就能安全无虞。
  当晚书生就依了道士的话早早的躲在床底,夜半三更,门外又一次传来咚、咚、咚的声音,书生死死闭着眼睛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只听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紧接着咚咚咚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一声凄厉阴冷的笑声传来,“哈哈,找到了!”
  张生一听大惊失色,早将老道士的话远远抛在脑后,只听“啊!”的一声惨叫……”
  正说到紧要处,厨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众人被这突然的声音吓的惊叫连连。
  乐瑶也惊得回头望去,门外关瑾君顶着一张比鬼还可怕的脸出现。
  “都出去!”
  众人低着头做鸟兽散,乐瑶也低着头跟在众人身后。
  “你去哪?”关瑾君冷着脸开口。
  “听不见,听不见!”乐瑶低着头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眼看着就到门口了,一只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抬头看去正是何琳。
  乐瑶抬头求饶,何琳哪里敢放人,扭头看向别处。
  “你就那么缺钱?”关瑾君转身冷冷盯着她,眼中满是怒气,“说了缺什么可以找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乐瑶一听不乐意了,哪种事?她靠自己劳动赚钱怎么了?
  “我不过是靠自己的本事赚钱而已,我做错什么了,表哥干嘛总是看不惯我。
  你有钱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俗话说的好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更何况你还只是我表哥。
  我总不能一辈子赖在国公府吧!我想给自己赚点嫁妆本怎么了?”
  今日的辛苦费还没收呢!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啊!
  “不可理喻!哪有女孩子如你这般抛头露面的,再多一百个你国公府也养的起,何须你一个女娘自谋生计?”
  一个姑娘家哪里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她是姑母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国公府自然有责任照顾她。
  何须她一个姑娘自降身份赚钱养活自己。
  “我不说故事就是了!”乐瑶低头认错,谁叫她吃人的嘴软,吵架都没底气。
  他一个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要让他体会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的心情,确实不容易。
  三人一起往回走此事算是揭过了。
  何琳忍不住压低声音问:“表姑娘,最后那个书生怎么样了?”
  刚刚他在门外只听了一半,心里吊着这事晚上肯定睡不着。
  乐瑶低着头兴致缺缺,“被吓死了。”
  “怎么会,这不是有道士指点迷津了嘛怎么还会死?”
  “因为那个道士是个半吊子,他没算出那女子摔死时是头朝下的。”
  “妙啊!原是这样的,所以那个女鬼是以头当足,若是那书生躲在床上反而不易被找到,可他偏偏躲在床底,结果反而被那个女鬼找到。”
  何琳一脸兴奋,这也太有意思了。
  “这就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那个书生飞黄腾达后就抛弃糟糠之妻,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这才派人收了他。”
  关瑾君目光瞥来,两人忙低头闭嘴不语。
  “赶紧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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