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萧韫庭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他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快速起身立马赶去了将军府。
而此刻将军府内,江父不可置信地接过圣旨,侧过头看向江明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对不起,父亲。”江明鸢跪拜在他面前,“我不能眼睁睁看您去送死。”
“你……”江父头痛欲裂,一个踉跄就要往地上倒。
她见状立马起身扶住了他:“父亲,你没事吧?”
江父紧锁深眉:“鸢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你母亲。”
看着江父如此伤心,江明鸢眼眶中雾气弥漫:“父亲,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下一瞬,大门打开。
萧韫庭大步流星的走上前紧盯着江明鸢:“我不同意!”
江明鸢蹙眉别开眼:“怎么哪都有你,阴魂不散吗?”
萧韫庭不语,情绪激动导致他双眼有些猩红:“江明鸢,我不同意你去。”
“江家的事。”她目不斜视的对上他的眸,“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管。”
萧韫庭一怔,怎么如今他倒成外人了?
说完,江明鸢搀扶着江父回了房间休息,并吩咐春桃熬了宁神汤。
她喂完汤药后,起身走出了房间,却迎面碰上了萧韫庭。
他怎么还没走?
江明鸢烦闷不已,无视他的存在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萧韫庭扣住她的手,强制的往一旁带。
江明鸢被他抓的发痛,用力甩开了他的束缚。
她语气不耐烦,看向萧韫庭:“你到底要干什么?!”
萧韫庭眼底情绪复杂,许久,他才开口:“战场上刀剑无眼,你遇到危险怎么办?”
江明鸢嘴角掠过一丝自嘲的笑:“再危险也比不上摄政王府的悲凉。”
她深吸口气,抬眸看向他:“嫁给你八年,我一直兢兢业业,为了你把自己的喜好全部收起来,就为了能够配的上你,做不被人诟病的摄政王妃。”
“可你呢?”她睥睨着萧韫庭,“只知道每天在佛堂修禅,从没有主动来看过我一眼。”
江明鸢越说越激动,目光都变得悲痛起来:“你知道从天黑等到天亮,再从天亮等到天黑是什么感受吗?”
“我上战场不只是为了我父亲。”她神情冷淡,“我想远离你……”
她垂下眸,眼睫轻颤:“萧韫庭,爱你真的太痛苦了。”
江明鸢知晓萧韫庭也回到了八年前,索性一股脑将内心压抑多年的苦楚全说出来。
在萧韫庭身边八年,她爱他失去了自我,也失去了自尊。
萧韫庭视线一沉:“你从来都没说过……”
“算了。”江明鸢打断他,“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再次抬眸,视线投向萧韫庭:“重来一次,我不要再爱你了。”
他顿了顿,将要说出口的话变得分外艰难,苦涩在嘴中蔓延。
说完,江明鸢转身离开,只留萧韫庭呆滞在原地。
他垂着头沉默了半晌。
随后萧韫庭将怀中的珠钗拿出来,放在胸口,只觉得呼吸也会心痛。
这枚珠钗本应该在大婚当天,他亲手为她戴上,可现在江明鸢不会再原谅他了。
萧韫庭迈着虚浮的步伐走到她的房门前。
抬起的手停在空中,又落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将珠钗放在地上,一身墨袍拂袖而去。
而在他走后,门被打开。
一双修长纤细的手把珠钗拿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