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亮,一声鸡叫打破宁静。
将军府内,春桃正在给江明鸢穿着铠甲。
她眼含热泪,哽咽地说:“小姐,我舍不得你,万一你有危险怎么办?”
“呸呸呸。”江明鸢弯曲手指扣了三下桌面,“不准说不吉利的话。”
她看向铜镜中的自己,意气风发:“我的武功这么好,你就等着我凯旋而归吧。”
说完,她把春桃眼角的泪拂去,还捏了捏她的脸蛋。
她整理了下铠甲,便出了门。
前厅内,江父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拿着一柄长剑。
江明鸢跪在他的面前,头朝地扣了三拜。
她接过长剑,打开一看,剑身剑柄浑然一体,透出森森寒光。
这不是父亲年少时征战沙场所用的配剑吗?
她抬眸看向江父:“父亲,这是?”
江父把她扶了起来,语气沉重:“武将家最怕就是生下女儿,既保不住她荣华富贵,也保不住她一世平安。”
“既然免不了。”他目光坚毅,“那就去好好打一战,父亲相信你不会给江家丢人。”
江明鸢点点头,转身仰起头给手下将士一个示意。
随后,为首的将士走了出来,吹响了号角。
三军集结完毕,江明鸢翻身上了马,骑着小黑走到军队最前处。
她摸向怀中珠钗,心中思绪纷乱,回头看了最后一眼京城的繁华。
今后或许都不会再回来了……
江明鸢屏息静气,挥鞭夹紧马肚子带领军队出了城门。
而在另一边,与将军府隔得不远的王府佛堂内。
萧韫7V庭打坐在蒲团上,耳边传来号角声,他睁开双眼捏紧了佛珠。
身后随侍开口询问:“王爷,你不去送王妃吗?”
他黑眸垂下:“她不会想看到我的。”
……
一连数日。
江明鸢带领军队一直往北,途中安营扎寨时,她走到一旁的小溪歇息。
她看着路上不断走着叫苦连天的难民。
她心生疑惑,便叫来侍从询问:“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
侍从低着头回答:“回将军,这些人都是从丹阳逃难过来的。”
江明鸢看着骨瘦嶙峋,衣衫褴褛的百姓们,心生怜悯,便让侍从取了粮食准备分发给他们。
身后却突然窜出一个小男孩,厉声制止:“不能给!”
可话音未落,那些难民都跟疯了一样冲上前抢着食物。
江明鸢没反应过来,一个踉跄被人推倒在地,很快便被人群吞没。
小男孩奋力将她拉了出来,带她逃离了现场。
等跑远后,两人才停下来喘着粗气。
男孩横眉冷对看着江明鸢:“这些人要吃不要命,再晚一点你都会成为他们的口中食。”
江明鸢也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也是心惊肉跳。
她回过神,看向眼前的男孩:“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男孩回答:“我也是从丹阳逃一路逃过来的,这种情况多了去了。”
江明鸢感叹着少年老成,又询问他:“那你父母呢?”
男孩低下头:“他们早在丹阳被破城时就被杀害了……”
她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正懊恼时,男孩又开口:“你是去丹阳打仗的将军吗?”
见男孩盯着自己一身铠甲看,江明鸢心虚的点了点头。
男孩不觉疑惑:“女的也可以当将军吗?”
“当然了。”江明鸢目光毅然,“我可是武将的女儿,不比寻常男子差。”
男孩的眼睛亮了又亮,突然跪在江明鸢面前:“你可以做我师傅,教我武功吗?”
江明鸢一怔,急忙把他拉起来。
男孩却不肯,直直的给她磕起了头:“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她倒吸一口凉气,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可我没教过男孩啊……”
男孩却突然站起来将她的话打断。
“我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