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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李员外邀您去听曲儿,人已经在大门口等着呢。”
  “宝贝儿,等着,老爷我先去谈生意,回来就疼你。”
  岁岁:“……”
  我这么乖巧,你不会绑我的吧!
  走到门口,刘老汉突然回头,看了眼岁岁:“你乖乖待着,我回来就给你松绑。”
  说完,就拿来一根麻绳,将岁岁从肩膀到腿,缠了个结实,反正人已经在我家了,等我回来在慢慢享用。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下好了,不仅被绑了,还绑了个结实,这老汉,怕不是卖粽子的吧!缠的这么结实。
  刘老汉走之后,大门被关上,岁岁靠着墙,慢慢支起身子,蹦蹦跳跳的来到门口,透过窗纱,看到对面的院墙,只要能爬上那堵墙,就到别人家了。
  她必须赶在刘老汉回来之前就逃出去,否则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被绑着的双腿缓慢移动,走到桌前,一头将花瓶打落在地,蹲坐在地上,挑了一块锋利的碎片,靠着墙开始割绳子。
  麻绳很粗,她的手腕动不了,只有几根手指头是自由的,忍着痛使劲转动手腕,过了好大一会儿,身上的麻绳终于松动了。
  顾不得酸痛的手腕,岁岁快速推开房门,想着怎么爬过院墙,这也太高了,低头间,看见一个狗洞,顾不得多想,就从狗洞爬了过去。
  “都杀了吧!”
  岁岁刚刚爬过墙根,就听见这么一句话,原本要站起来的膝盖瞬间就软了。
  来不及反应,一个提着长刀的壮汉就出现在眼前,一把揪起她跟提着个小鸡崽似的提到堂屋,往地上一扔:“头儿,她躲在墙角偷听。”
  “谁偷听,听你妹啊!”岁岁摊在地上,悄悄的咕哝了一句。
  “你连我有妹妹的事情都知道,说,你是什么人?”那黑衣人扬起大长刀架在岁岁脖子上,震得岁岁肩膀一阵发麻。
  “我昨日跟随娘亲来城里,结果被人绑架了,我就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岁岁说着,用手轻轻的捏住刀刃,将刀刃慢慢从自己脖子的位置往外挪了几分。
  坐在上首的玄衣男子将岁岁的举动看在眼中,黑衣男子见状,手上的刀又朝着岁岁的脖子靠了过去:“要不……”说着,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岁岁吓得一哆嗦,今天估计是要交待在这里了,爬狗洞果然不是明智之举。
  “你都看到什么了?”上首的男子擦拭着剑鞘上的血迹,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见没人出声,莫非是在问我,岁岁抬头望去,越过上首的男子,看到堂屋里横七竖八的尸体,本来没看见的,这下全都看见了。
  “你们干什么,跟我没关系,我只是逃命恰巧逃到了这里,我一个农家女,也碍不着你什么事,我只想快点回家。”
  “你倒是实诚。”
  随即又对黑衣男子吩咐:“送她出去吧!”
  这个宅子虽与刘老汉的宅子相邻,但好在大门的方向不在一处,岁岁出来后便朝着坐牛车的方向走去,这么一折腾下来,天色也不早了,平日这个时候,村里的牛车都在城西的方向等人。
  “头儿,这妞胆子不小啊,要是一般的姑娘家,看见这场面,估计吓得早都求饶了,就这么放了她,不会出啥事吧!”
  “她是被隔壁的老汉买来生孩子的,要不,你去给隔壁送回去?”
  来这里打探消息时,查到的信息,隔壁那个老汉都到了当爷爷的年纪了,还糟蹋了好几个姑娘,那黑衣男子耸了耸肩:“还是算了吧,就当给我积阴德了,农村的妞估计都挺虎的,看那衣裳,就知道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岁岁彻底自由后,顾不得饥肠辘辘的肚子,憋着一口气一路跑往城西,果然看见牛车还在,架牛车的李老汉看到岁岁,顿时来了精神:“是陈家丫头,陈家丫头回来了,他娘,快把人叫回来,丫头自己回来了。”
  “陈家丫头,你没事吧!你爹娘担心了一晚上,今天天一亮就出门找你了。”
  李老汉招呼岁岁往牛车上坐。
  “李家爷爷,我没出啥事,昨天被人牙子给绑了去,我趁她们不注意,从狗洞里爬出来了。”
  岁岁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完一整句话,将手上的勒痕在李老汉面前晃了晃。
  “没事就好,能逃出来已经算是幸运了,哎,今天你爹娘去报官,那衙门根本就不管,只说是有空了便去找,你没事就好,你走丢后,你娘自责的扇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子,都是可怜人呢。”
  说到爹娘,岁岁心里划过一阵暖流,来到这里之后,最大的收获就是有了疼爱自己的父母,娘动不动就哭,爹闷声闷气,平日里话很少,但却是实打实的疼爱孩子。
  岁岁坐在牛车上等了片刻,沈淑和陈老二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在夕阳的余晖下,沈淑凌乱的头发,陈老二的跛脚,都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感,却在看到牛车上岁岁的身影时,脚步一下子就轻快了起来,走到跟前,还没说话,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岁岁,跟娘说实话,有没有被欺负?”
  说完,瞄了一眼岁岁的神色,又懊恼的补充道:“就算被欺负了,也要告诉娘,大不了,我和你爹养你一辈子,别一个人搁在心里难受。”
  “娘,我还没有被卖,还在人牙子手里,我就想办法脱身了,真的没事,我这一夜没回来,村里人是不是都知道了?”
  担心沈淑乱想,岁岁便隐瞒了被刘老汉卖走的那一段。
  “你当娘傻呀!我跟别人说在县城正好碰见你舅舅,你去舅舅家了。”
  沈淑说着,就听见一阵咕隆隆的声音,当着赶牛车的李老汉老两口,岁岁多多少少有点难为情:“娘,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你忍一下,我去给你买吃的。”
  一直不吱声的陈老二瘸着腿已经往城里走去。
  见女儿问起她失踪之后的事情,沈淑又宽慰道:“你放心,除了我们一家,知情的也就你李爷爷夫妻俩了,他们素来就不是多事的人,不会到处乱说的,你失踪后,你李家爷爷还帮着我们找你呢,这两天也是幸苦坏了。”
  娘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沈淑轻轻的揽过岁岁的肩膀,靠在自己的胸前,心惊胆战的过了一天一夜,岁岁眼皮子越来越重,迷迷糊糊的闻道一股肉香,肚子饿的仿佛要塌下来了,掀开眼皮,一个金黄的牛肉饼都快戳到鼻尖上了。
  醒来便看到陈老二不自在的往回收了收手,惹得一旁的沈淑破涕为笑:“你爹怕你饿肚子,又怕吵着你睡觉,就拿这个肉饼使劲往你鼻子前面凑。”
  “说啥呢,一大把年纪了没个正形。”
  陈老二老脸一红,将牛肉饼往岁岁怀里一塞,别扭的转身看向远处,惹得驾车的李老汉发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牛车已经哒哒的走了很久,太阳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的溜走了,附近的村子炊烟袅袅,又到了吃晚饭的时辰,嘴里嚼着酥脆的牛肉饼,看着别扭的爹爹,揽着自己不放手的娘,岁岁感觉心里轻快了不少。
  只是,陈大江如今还未参加乡试,还没得势就敢直接叫人绑架她,若是一朝中举,不知道还会怎样对付她们一家,这个人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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