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杳抬眸,静静的望着顾砚梁。
他蹙着眉,面上似乎带着一丝不忍。
他们之间的婚姻,不过是自己替顾砚梁入狱的补偿。
这件事,秦杳在牢里想了六年才想明
白。
当年,在监狱门口,他还曾拉着自己的手,信誓旦旦的保证。
“阿杳,你放心,我等你出狱,你会是我永远的妻子。”
想到此处,秦杳不由轻笑了一声,眼
底却闪过一丝泪花。
她淡淡应道:“好,就两天后。”
顾砚梁欲言又止,眼睁睁的看着秦杳
收拾好垃圾往回走。
他望着秦杳的背影,静立许久,最终转身离开。
随意找了个酒吧。
顾砚梁要了两箱烈酒。
一瓶接着一瓶的灌下去,他意识逐渐涣
散……
梁夜,苏蜜糖接到电话,赶来酒吧接
人。
看见烂醉如泥的顾砚梁,她惊讶不已。
两人在一起快三年,她从没见过顾砚梁喝醉过。
担忧上前搀扶起他。
却突然听见,闭着眼的顾砚梁低喃了句:“阿杳……”
苏蜜糖浑身一僵,脸色大变。
两天后。
秦杳工作满了半个月,拿到了1500
的工资。
顾砚梁一大早就等在了娱乐城门口,见
秦杳拎着个塑料袋出来,袋中似乎装着她
的行李。
他表情微微一愣,很快掩饰过去,主动打开副驾驶座车门:“快上车吧。”
秦杳看着那辆百万豪车,淡淡道:“我坐公交车去。”
说着,她就朝着公交车站走去。
顾砚梁只得无奈跟上,挤上了公交车。
一路摇摇晃晃,顾砚梁皱着眉护在秦杳身侧。
半小时后,两人到了民政局,秦杳沉
默的取号、排队、填资料。
顾砚梁忽然就想起两人结婚那天。
秦杳是那么快乐,她笑个不停,叽叽喳喳,而他当时却满心是公司危机。
明明已经决定让秦杳顶罪,却冷酷得像条蛇,连一个笑都吝啬给予……
出神间,秦杳那台老式的旧手机突然
响起。
他回过神,就见接起电话的秦杳脸色
突变。
接着,她不顾快排到自己的号,转头就走。
“你去哪儿?”顾砚梁拉住她。
秦杳转头看他,眼神竟带上了一丝恨意:“我妈快死了,你不知道吗?”
那恨意钉入顾砚梁心口。
他手一松,秦杳冲出了民政局。
当初秦杳入狱,他答应了要替她照顾
秦母。
但秦母恨透了他,几次被骂得狗血淋头后,他便没有再上过门。
听见秦母快死了。
顾砚梁的心沉沉往下坠。
秦杳失魂落魄的赶到了医院。
她一路问过去,终于在一间重症监护室看见了昏迷中的秦母。
病床上的秦母,浑身插着管子,以前150多斤的女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秦杳踉跄着一步步走近,跌坐在秦母身边。
“妈。”她哑声喊,几乎不敢触碰。
秦母迷蒙睁开眼,看见秦杳却笑了。
“出来了……出来了就好……”
她艰难的伸出干瘦的手摸着秦杳的头
发。
秦杳再忍不住,扑在秦母的怀中,放
声大哭,声嘶力竭。
顾砚梁站在门外,听见里面秦杳的哭
声,心头一颤。
他突然就想起从前,他妈妈生病的时
候,秦杳是如何无微不至的照顾。
这一瞬,他突然发现。
……他真的欠秦杳太多了,多到无力偿还。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打断了顾砚梁脑中的千头万绪。
顾砚梁接起电话,助理李洋快速汇报。
“顾总,新工业区下月完工,只等苏氏开放物流线,到时候市值预估会翻倍。”
“董事会那边拜托我问,您和苏小姐什么时候结婚?”
顾砚梁看着秦杳的背影,淡淡道:“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