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睡着后，秦杳找到主治医生询问
情况。
医生找出病历。
“秦女士是三年前转到我们医院的，那时候她还是尿毒症中期，现在……已经错过了能做手术的阶段……”
医生的话，一字一句砸在秦杳的心尖，心脏一阵抽搐的疼。
之前每次见面，秦母都跟她说:妈妈很好，你不用担心。
如今再想起那些话，就心如刀割。
原来，她坐牢的六年间，秦母每个月都
是拖着病体，在长途火车上熬了一路来看
她。
最近半年没来，竟已是病的下不了床。
是她不孝……
秦杳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潜然滚落。
医生见此，也叹了口气。
但还是说:“秦小姐，你妈妈的住院费，已经延期半个月未交了。”
秦杳一阵羞窘，怀中一个纸包一阵滚
烫。
里面的1472元就是她仅有的钱。
“我等会就去交，不够的，我再想办
法。”秦杳的声音细若蚊蝇。
医生宽慰了一句:“你也别太着急。”
秦杳去缴费处交完身上所有的钱，可
账单上还欠了好几万。
想了想，她咬牙拨通了顾砚梁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
“阿杳，怎么了?”顾砚梁声音关切。
秦杳哑声道:“我有事找你谈，在医
院等你。”
说完，秦杳没有等答复，就挂断了电
话。
她知道，顾砚梁一定会来的。
一直等到了傍晚，顾砚梁才姗姗来迟。
两人并肩坐在秦母病房外的长椅上。
秦杳缓缓开口。
“顾砚梁，我妈尿毒症晚期了。”
“医生说，要是早两年换肾，手术成功的几率很大，成功后能多活二三十年。”
顾砚梁心尖一缩，没有说话。
秦杳转头看向他。
“可我妈那时没钱，做不了，就熬到了现在。”
是我，拿了她的救命钱。
顾砚梁艰难张了张嘴，只说出一句:“……对不起。”
秦杳看着男人脸上的愧疚，眼睛红了。
她攥紧手，一字-句说:“八年前，我给你的一百万，你还给我吧。”
顾砚梁心忽的便是一缩，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一个'好’字。
但接着又说:“阿杳，我要结婚了，你……能不能先出国住几年?”
“你放心，你在国外的生活我会给你安
排好，你妈妈的病我也会找最好的医生治。”
顾砚梁说的又快又急，好似慢一秒就说不出口。
秦杳久久沉默。
她的目光一寸寸扫过顾砚梁的脸。
六年没见，他没变，一点都没。
他说的冠冕堂皇，但是秦杳明白，这是一件交易。
他给钱，而她消失在他眼前。
从此他曾经的那些不堪就再没人知晓。
秦杳看了一眼病房，轻声应了下
来:“好。”
灯光下，她的眼神像是什么都说了，又像是什么都不想和他说了。
顾砚梁心头一涩。
他猛地站起身:“那你准备一下，下个嘉期六我送你离开。”
顾砚梁离开了。
秦杳呆坐在门外许久，灯光下，她的
眼泪顺着脸颊汹涌。
第二天晚上，秦母刚睡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秦杳上前打开门，就看见苏成德站在门外，带着笑。
“我听说你妈妈病重，来看看。”
秦杳上前一步挡在门口。
“有什么事?”
苏成德见此，微微蹙起眉。
他隔着秦杳，看了一眼睡着的秦母，递上一张银行卡。
“这卡里有十万，你拿着给你妈治病吧。”
秦杳心底一阵凄凉。
十万，真是大方的施舍。
“不用了。”秦杳没接。
苏成德变了脸色:“秦杳，你不要这么犟，爸爸只是想帮助你们。’
“爸爸?”秦杳声音涩然。
“我四岁时，你抛下我们母女另攀高枝时，我就没有爸爸了。”
气氛陡然静的吓人。
而转角处的苏蜜糖，睁大了眼，不敢相
信自己刚刚听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