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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初借着夜灯微弱的光亮,盯着那道缝,忽地一阵没来由的恶寒让她裹紧了被子。
  她感觉缝隙里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种如影随形的窥视感已经跟了她几天了:
  没关严的衣柜,
  没合拢的窗帘,
  虚掩着的门……
  前几次她还会大着胆子去确认,可每次拉开缝隙,里面都空无一物。
  而最近一两天,那甩不掉的窥视感愈发强烈,她甚至感觉到看她的那双眼睛是血红的,贪婪地。
  许初哆嗦着把头埋进被子里,她已经不敢再去确认了。
  ***
  许小慧从副导演手里接过云容容的外套,迅速关上房门。
  她将外套整齐叠放在桌上,虔诚且谨慎的拿出一个木质小盒子,盒子里是半掌大的一个牌,木质镶边,中间嵌着狐狸像。tຊ
  这是她特意用许初的生辰请的狐仙牌。
  按照法师给的法门,她像往常一样,熟练的割破食指,让鲜血滴在狐狸牌的木质边上,不知道是什么木材制成,血液很快渗了进去。
  滴了几滴之后,她盯着狐狸牌半晌,牌子没有像往常一样泛起光泽。
  于是她继续挤着手指,血液源源不断的滴进牌里又瞬间被吸收,仿佛无底洞一样,终于,本来暗哑的牌子,泛起一层暗暗的光泽。
  按照法师的说法,这就是狐仙娘娘接受了她的供奉,同意她的请求。
  许小慧找来创口贴包住手指,露出欣慰的笑容。
  与此同时,许初迷迷糊糊昏睡着……
  她又一次走到那柜门虚掩的衣柜前,依旧是黑黢黢的缝隙,仿佛一张深渊巨口。
  拉开柜门。
  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
  衣柜里有一颗人头,那颗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啃噬过似的,血肉模糊,有的地方还露着森森白骨。
  断裂脖颈处的伤口参差不齐,人头缓慢转动,在衣柜底留下圆弧形的血痕,直到她与人头四目相对。
  人头的五官狰狞,双眼猩红无比。
  她仔细一看,那……那竟然是自己的头!!!
  啊……!!
  许初汗津津喘着粗气从床上坐起来,原来是一场噩梦。
  ***
  云容容抱臂看着空空的衣架,记得昨天吃完串串回来,她的外套是晾在这里的呀。
  摸摸另一件刚洗过的外套,还湿着。
  她默默叹了口气:一件外套的丢失,使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
  爷爷为了不让她下山冻结了她的户头,从表弟那借来的钱本来也没有多少。
  算算距离她离开这里也就还有一周多的时间,她决定把钱用在刀刃上:
  奶茶烧烤小龙虾,泡芙冰粉豆腐花,哪一样不比外套重要?
  本打算用酒店吹风筒把湿着的外套吹干,可吹没两下,收到微信通知 ,直播要开始了。
  云容容吹风筒一扔,甩着辫子出门了。
  初秋的天气说冷也不是特别冷,但大早上穿个短袖还是过于清凉了。
  裹着外套端着热咖啡的工作人员在录制现场来来往往。
  身穿白色短袖T恤的云容容显得格外扎眼,她熟练地围上围裙,带上袖套,坐在今天属于她的一堆土豆子旁。
  过往的人,时不时瞄她一眼,神色费解。
  “云老师,今天降温了,你要不要回去添件外套?”李导忍不住关怀。
  “我外套丢了,另一件洗了没干,没事儿我不冷。”云容容左手一个土豆,右手一个刮皮器,认真比量着,回答的漫不经心。
  这话被女工作人员们听了去,互相递了个眼色,就两件外套?
  她们想来这几天,云容容确实只有两套运动服换着穿,莫说娱乐圈女艺人,就算是普通女人,出门那么多天,还要出镜上节目,就带两套衣服?!
  世界上哪个女人会这样?
  之前她们还猜测云容容是什么关系户,现在看来是错怪她了,她不仅不是关系户,甚至生活的很是窘迫啊。
  不明所以的云容容抬头对上一众女工作人员同情且怜惜的目光,连忙低头检查裤裆,也没开线啊……
  “还是问问副导演吧,他说不定“捡”到了。” 周杞倚在墙边,吊儿郎当说道。
  他昨天出电梯瞄到副导演从酒店保洁阿姨手里拿走了一件衣服,回想起那颜色,应该是云容容那件。
  自从他家失势后,这根墙头草就经常对他吆五喝六,明嘲暗讽,周杞早就想收拾他了。
  “周杞,你没睡醒吗?凭什么说我捡到了?”副导演一副你又奈我何的表情。
  “凭酒店监控和保洁大姐,够不够?”
  即便听他这样说,副导演既不窘迫也不慌,:“哦……对对,我昨天好像是走廊里捡了件衣服,也不知道是谁的,就给保洁大姐扔垃圾桶了。”
  “小朋友捡到一分钱都交给警察叔叔,你捡一件衣服不交前台,扔垃圾桶里?导演,你这逻辑我怎么不懂啊?”
  “哪……哪个垃圾桶?要不然我……”云容容连忙站起来,本着能穿别浪费的想法,想去捡回来。
  周杞连忙从墙边站直,恭敬的扶云容容坐回到小马扎上。
  “云老师请坐,导演可是敞亮人,扔了人家衣服必定会照价赔偿的,对吧?”
  “是……我也不是故意的,云小姐的衣服多少钱,我付便是。”
  周杞暗暗露出一副得逞的表情。
  “云老师,我看下你的衣服品牌。”周杞蹲在云容容面前问。
  品牌?
  这两套运动服是从姑姑给她置办的那一柜子亮闪闪的小裙子里挑出来的,摸着面料舒服就带着了。
  云容容的姑姑云瑛,玄门赫赫有名的大美人,脚踏玄商两界,家底深不可测,生活精致的没边了,用云容容的话说:她画个符都得是镶钻的。
  她搞不来她姑姑那一套,什么品牌不品牌的一窍不通。
  云容容在裤子上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非常非常不起眼的标识,“是这个?”
  起初在场的人根本毫不在意,一件运动服而已,多大件事,甚至连热闹都懒得看。
  直到周杞报出了一个他们从没听说过的品牌,然后这个品牌的运动服价格: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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