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荷院里,梅娘讲述着当时的情景,可把春芽笑坏了。
“幸亏大小姐厉害,找了会功夫的人先躲在树上吓她,姚氏身边的婆子偷懒去了,我才有机会进去吓她,刚才我们走的时候,把水渍也清理了,没有留下痕迹。”梅娘笑道。
沈玉芙在厨房有人,提前知会了厨房的人,下了点犯困的东西给溪竹苑的奴才,这才让事情顺利进行。
“明早你提前去祠堂候着她,吓完就走,不必逗留,务必让她看见你的脸。”
梅娘自然是照做的。
而姚氏这边昏迷了一夜,起来的时候,看着院子里的下人照常忙碌,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她叫了自己的心腹来回话,丁嬷嬷昨晚却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昨晚关门后,便候在门口歇息,夜里醒来看见姚氏躺地上,还挺狼狈,这才送回床上,她一夜未醒。
姚氏听着丁嬷嬷的话,却觉得没这么简单,昨晚自己明明看见了,明明什么都看见了。
“夫人,您会不会近日太累了,恍惚了,咱们都没瞧见什么不对的啊。”丁嬷嬷温声安抚道。
姚氏这下子有些不自信了,难道真是自己记错了吗。
正说话间,外头又来了丫鬟传话,老夫人的人又来催她去祠堂罚跪了。
姚氏脸色拉了下来,怒道,“这老太婆日日都派人来盯着我,生怕我哪天懈怠了去,老东西,怎么不死去啊。”
“这事还得怪听荷院,您就是没将她当回事,这才着了道,上回都让将军心疼您了,她愣是把事情给搅和了,真是咱们溪竹苑的克星啊。”丁嬷嬷恼道。
“老太太,二房,大丫头,我早晚都会清理掉。”姚氏咬牙道。
说话间,老夫人的人又来催了第二趟。
姚氏只能跟着去了祠堂跪上了。
老夫人的人就候在外边,够时辰了才让姚氏走。
姚氏跪不好,还得挨一下打。
屋内光线昏暗,最里处更是没有光,姚氏跪的端正,正对着许氏的牌位。
姚氏冷哼一声,丝毫不惧,想到昨晚的经历,她此刻对着灵位,竟多了几分怨恨。
死都死了,还敢出来吓人。
再吓人,就把牌位给烧了,让她无法轮回。
然而此时,里头站着穿着红衣的梅娘,森然站在那,不说话,头发tຊ湿湿的,眼神哀怨,不甘,带着怒。
对视的一瞬间,姚氏愣住了,背脊一阵发凉,头皮都是麻的,竟半晌不知道如何反应。
姚氏尖叫起来,指着那边,“许氏回来了!”
梅娘赶紧躲了起来,被安排好的人,从房梁给拉了上去,里头昏暗,躲进宽大的梁木上,便都遮住了。
外头的嬷嬷走进来,看着姚氏惊恐的样子,她捂着自己的头,慌张不安的指着刚才梅娘站着的位置。
“夫人,你喊什么呢?老夫人让你好好罚跪,你若再动小心思,我便执行鞭笞了。”钱嬷嬷不悦道。
老夫人吩咐过的,只要姚氏敢懈怠,就能替老夫人教训她。
姚氏急了,指着那个位置,道,“你去看看,有人站在那,是许氏。”
“夫人,你胡言乱语什么?”钱嬷嬷不耐道。
丁嬷嬷急忙上前检查,里里外外都看遍了,确实没有看见。
姚氏跌坐回蒲团上,呢喃着,“难道真是我的幻觉吗?”
“夫人,你还是好好跪完两个时辰吧,你也好回去歇息,我也好交差。”钱嬷嬷哼了一声,便出去守门了。
姚氏看着人出去后,又问了丁嬷嬷,“你真的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
丁嬷嬷摇摇头,“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啊。”
姚氏难受的闭上眼,脑海中又闪现刚才身穿红衣,头发湿哒哒的许氏,幽怨的看着自己。
“别怕,奴婢在这儿陪着你,你别怕。”丁嬷嬷搂着她,试图将她安抚好。
就在此时,梅娘又一次站在那,刚好让姚氏看了个清楚,她露出诡异的笑,姚氏瞬间吓得指着她,尖叫起来。
丁嬷嬷见状望过去,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她起身去找,但哪里找得到人。
梅娘已经趁机从后边的窗子跳了出去了,
姚氏这下是真的吓到了,捂着自己身子,紧张不安,丁嬷嬷怎么安抚都安抚都不了,她一直说胡话。
钱嬷嬷站在门口,看着姚氏这样子,还挣扎着,人说着就昏过去了。
也不好继续强迫她罚跪了,便让人将她抬回溪竹苑了。
钱嬷嬷赶紧将消息去告诉老夫人去了。
听荷院里,沈玉芙看着平安回来的梅娘,还有护卫,沈玉芙问道,“有没有被发现?”
“没有,不过这会儿溪竹苑都乱套了。”护卫得意道。
“将梅娘从后院送出去吧。”沈玉芙吩咐道。
人被送出去后,沈玉芙这才松了口气,问向秋嬷嬷,“沈玉蔓还没回来?”
“她这些日子忙着去结交那些世家小姐,今日去的是丞相府的诗会,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
沈玉芙闻言挑眉笑笑,神色轻松。
“我这个三妹妹啊,正为自己的未来铺路呢,觉得自己真是当皇后那块料子。”沈玉芙笑道。
是不是她不知道,但沈玉芙只要活着,就不会给姚氏连同她生的孩子有任何机会。
她就是要断了姚氏的期盼。
先将父亲对她的宠爱夺去,再夺去她的权,再将她最在意的儿女,都断送了,姚氏再杀之而后快,如此,才算为母亲彻底报仇。
“让人去找定安王,让他找官员,将梅娘引荐给父亲认识,告诉他,计划开始吧。”
而此时,溪竹苑这边,姚氏醒来,竟有些疯癫,一直喊着我不怕你这些话。
说着还自己哭了起来,晚上的时候,就传了大夫,说是发烧了。
看样子是吓的。
而傍晚的时候,沈玉蔓才从丞相府回来,一回来得知这件事了,赶紧去看姚氏。
姚氏都烧糊涂了,说着胡话,可把沈玉蔓心疼坏了。
沈玉蔓可不信鬼神,怒站起身,问道,“是不是沈玉芙干的?”
丁嬷嬷也说不上来,脸色为难。
沈玉蔓哼了一声,“一定是她,我找她算账去!”
说着,提着剑就去了听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