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棠一边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林与笙帮她精心修剪的指甲,一边无奈地说道:“我并不想这样做,但既然薄肆已经开了口,那我也是无可奈何!”
她第一次见到桑田,心中就莫名地涌起一股反感。这种感觉毫无来由,纯粹就是发自内心的厌恶。
不仅如此,她还敏锐地察觉到薄肆似乎对这位侄女格外关注和重视,甚至有些过度了。
这让人不禁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真的仅限于叔侄情分,反倒更像是......
姜晚棠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甩掉,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
然而,即使仅仅把桑田当作侄女看待,姜晚棠心中仍然充满了嫉妒。
她实在想不通,为何那个宛如神祇般尊贵高远的男人会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如此关怀备至,而自己这位号称金城第一才女的佳人,却只能被他呼来唤去,任意摆布?
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从小到大都是被宠溺娇惯着长大的,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事物,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而是选择直接毁掉,以免看着心烦。
但面对薄肆的态度,她不得不重新权衡利弊起来。
尤其是那天,她的小心思被薄肆揭穿,他显然不悦,如果不是因为考虑到她怀有身孕,恐怕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最终,在薄肆的强烈威逼下,她不得不向薄老夫人澄清那场车祸与桑田无关。
本以为订婚宴后薄肆不会再管桑田,没想到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齐暖心中愤愤难平,“那天薄五爷对桑田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否则怎会当着众人的面严惩她,但转瞬间为何又如此袒护她呢?”
姜晚棠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哪里知道,也许他真的将桑田视作亲生侄女一般呵护有加吧!”
齐暖眉头紧蹙,表示难以置信,“你认为两个毫无血缘关系之人,真能够如血亲那般亲密无间吗?”
“那还能怎样呢?”姜晚棠佯装毫不知情,反问道:“若不是当亲侄女看待,还有什么原因能令薄肆如此关注在意呢?”
齐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凝视着其中映照出的自己面容,喃喃自语道:“桑田生得一副妖媚模样,以色诱人,勾搭自己的小叔也并非绝无可能......”
姜晚棠急忙伸手捂住齐暖的嘴巴,喝止道:“休要胡言乱语!”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齐暖气不打一处来,怒火中烧。桑田不仅夺走了她心爱的封哥,如今竟然还妄图勾引她闺蜜的未婚夫!她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
桑田缓缓地从祠堂里走出,此时太阳已渐渐西沉,余晖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日期,没想到自己已经在那黑漆漆的小屋子里待了整整三天!
由于长时间保持蜷缩或靠墙睡觉的姿势,她的双腿和双脚都变得僵硬无比,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无力。再加上几乎没有进食,此刻的桑田感到极度疲倦,甚至有点低血糖发作。
老宅的佣人看到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只是冷漠的瞥了她一眼,跟没看到似的,继续着手里的活。
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伸手扶住一旁的大树,闭上双眼深吸几口气,试图缓解脑海中的晕眩感。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睁开眼睛,继续朝大门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黑色迈巴赫停在她眼前,欧阳恒从车上下来,“桑小姐,薄总让我送你回去。”
桑田瞄了后座一眼,欧阳恒知道她在看什么,解释道,“薄总有事先走了。”
听到薄肆不在,桑田松了口气,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回到酒吧的第一件事,先把肚子填饱。
然后她给薄祈所有社交账号发了条私信,让他在M国给自己找一家疗养院。
她在国外没有朋友,这件事托付薄祈最好不过。
虽然他们3年没有联系,他手机号码早就换了,微信也换了,但其他社交账号不一定换,她给他发消息,只要他能看到,就会帮她。
随后,她找了人力资源公司,让他们帮她物色一队保镖。
在小黑屋里她想明白了,她为什么处处受制于薄老夫人?原因就是身边没有人。
陈叔只要往她身边一站,她就只能认怂。
可如果她有一个比陈叔更强的保镖呢?而且还不是一个,而是一队呢?她还会受制于人吗?
以前,她总觉得她是薄家养大的,没有薄家就没有她,她要感恩。更觉得薄二爷留给她的股份留给她的钱她受之有愧,不该用。
现在想想,她真是蠢得可以。
薄家是养了她,可养她的是薄肆。对于薄肆,她把自己给了他,也算了还了恩情,互不相欠。
至于薄二爷留给她的财产,给她了就是她的。
拥有金山却不用,她才是傻子!
做完这些,已经是深夜。
桑田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澡躺在床上,听着楼下阵阵的音乐声人声,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里,妈妈抱着她一直哭一直哭,口中喃喃,“田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女人眼睛都哭肿了,人瘦得跟皮包骨一样,“是妈妈太蠢了,是我太蠢了,怎么会相信男人?怎么能相信他?”
她紧紧箍着她,睁大眼睛不断强调,“你以后长大了,一定不要相信男人,男人嘴里没一句真话!都是骗人的!”
镜头一转,黑暗的房间里,男人匍匐在她身上,咬着桃尖承诺,“相信我,我会负责。”
镜头再转,是男人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男孩另一只手牵着姜晚棠向她走来。
男孩子冲她咧嘴笑,“姐姐。”
她不知所措,男孩笑容却渐渐收拢,最后变成愤怒!
“贱人!小三!!”
桑田吓醒,梦中的场景却无比清晰。
一家三口温馨的画面在她心头萦绕不去,难受得很。
她起床倒了一杯冷水喝下,心头的躁郁缓了缓。
她转身,正要去睡,却听到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凌晨三四点,酒吧也差不多关门了,连音乐都没了,哪来的声音。
而且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开锁的声音。
桑田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