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宁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他刚进屋,身上还有浓重的寒气,她不太想去侍候他,便想先站在他面前看看他会不会自己把衣服脱好。
毕竟成熟的太子都会自己伺候自己,却冷不丁地被对方一把搂进怀里。
两人离得太近,寒气一个劲儿往她衣服里钻,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听沈确冷声问她,
“为什么要光脚踩在地上?”
顾宁宁感觉这人有点喜怒无常,略显无辜地指了指那价值不菲的玉石地面,
“妾只是看这玉石地砖好看,还会发热,才好奇地踩在上面的。”
她犹豫了片刻,撒娇地搂着他的腰用发丝蹭了蹭他的下巴,像小猫讨好主人,
“殿下若是不喜欢妾身这样,妾身以后便不做了。”
沈确果然吃这一套,只皱眉道,“在此处就算了,朝烟院的地冷,会着凉。”
顾宁宁应下了,她感觉这人也挺奇怪的,明明她也没办法生育,还关注她着凉不着凉做什么?
不过左右女主回来她就能原地去世,也懒得和沈确计较,努力扬起一丝社畜的笑容,主动伺候他脱掉外衣。
沈确衣服换了,腰间却还坠着她几天前随便给他坠的那一块玉佩。
她随意地将玉佩放到桌面上,眼睛却不小心扫到了桌面上的奏折,凌乱的奏折里有一张是摊开的。
她每天看沈确批折子,还从未看过折子里面都写了什么,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沈确却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问她,“想批折子吗?”
顾宁宁被吓了一大跳。
按照这书里的设定,只有皇帝和太子有权利批折子,不过书后期,因为女主顾倾城聪慧,沈确会拿出一些折子来与女主讨论。
女主因此接触了政治,跟着沈确学习了不少,也由此,沈确死后,女主能把控政权,垂帘听政。
她有些纠结,学习这种事情到哪儿都能学,但是批折子这种新鲜事儿过了这个村可再没这个店。
反正沈确现在心情不错,她“嗯”了一声,难得真心地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喉结,甜甜地开口,
“殿下真好。”
沈确从一堆折子里找出了两本无足轻重又还算通俗易懂的递给她,“你先看,看不懂的告诉孤。”
顾宁宁乖巧地主动坐到一旁去看,沈确又继续看他那些高深莫测的折子。
被逼着看了好几天四书五经总算有了些成果,她研究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大致看懂了这折子的意思。
正巧沈确看了过来,问她,“看懂了吗?”
顾宁宁点点头,
“这折子讲的是……镇国公府庶子当街强抢民女,被京兆尹羁押,他怕镇国公找上门来,所以上书奏折,来问殿下该怎么办。”
她好不容易将高考完就丢到脑后的文言文重新捡起来,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有些期待地看着沈确。
沈确本想说这不过是最简单的折子,又想到了今日户部侍郎说的教育孩子要恩威并施,沉吟了片刻才总算吐出了一句没什么诚意的夸奖,“不错。”
他常年处理政事,这折子不过瞥一眼就知道该如何处理,却还是故意问她,“可能想到什么解决的法子?”
这椅子宽大,本就是给男人坐的,顾宁宁身量小,又坐没坐相,曲着腿将身子窝在上面,一副软软趴趴的模样。
沈确是军营出身,最看不得人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看得太阳穴直突突,却还是忍住了。
若是有别人在此处,定然是要感叹一声,还从未有人每天在太子殿下的雷点蹦迪,却能活得如此滋润。
顾宁宁老老实实道,“妾身想不出来。”
又怕沈确看出她根本没动脑思考,用一双桃花眼真诚地看着他,
“只是他强抢民女,总要让他付出些代价才行。”
沈确大概早已习惯了她的蠢笨,这次倒是没为难她,甚至顺着她的意思开口,
“那便先将人打一顿。”
“……”顾宁宁拿毛笔的手一顿,这是可以写的吗?
她踌躇了片刻,还是老老实实写上了,沈确看着她写字直皱眉,大概率是嫌她写字太难看。
等她写完了,沈确抿着唇为她解释道,“反正也没人能证明镇国公的儿子就是他的儿子。”
眼见着顾宁宁的眸子里仍是清澈的愚蠢,沈确无奈了,
“镇国公府簪缨世家,镇国公家的儿子各个饱读诗书,彬彬有礼,这强抢民女的定然不是镇国公府家的公子,而是某个冒牌货假借镇国公府的名义出来招摇撞骗。”
顾宁宁这才反应了过来是什么意思,“啊”了一声,
“只要掏出这套说辞,镇国公便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沈确这才点头,生硬地夸奖了一句,“不错。”
这话虽褒,却怎么听怎么都更像是贬义,好在她足够没脸没皮,权当是在夸她,没骨头地瘫在沈确怀里,“谢殿下夸奖。”
沈确抿唇,又想起了户部尚书那套“恩威并施”的说法,摸了摸她的头。
—
等顾宁宁被送回朝烟院已是后半夜了。
她抄写那些东西只花了一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陪沈确处理政事,要给他研墨,时不时还得被摸两把亲两下。
不得不说,沈确倒是个会享受的,这一晚上事业和美人一个都没落下。
等她以后有钱了,她也要找两个帅哥陪她加班。
陪完了,总算能睡觉了,沈确叫常悦将她送回了朝烟院。
总算能回家,顾宁宁雀跃得要命,却还是在沈确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给他递了个依依不舍的表情。
生活试图嚼烂她,发现她入口即化。
惹到打工人,可算是让他给惹到棉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