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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心里十几颗药片,大小不一,颜色各异。
  谢沉看了一眼面色慌张的刘医生,心中明了。
  她没有辩驳的必要,只极为轻淡的开口:“打胎药。”
  刘医生不肯给她打胎药,她只能将别墅里所有的药搜集起来,混在一起吃。
  江慈双拳紧握,额角青筋暴起:“谢沉,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连生下我的孩子都不愿意,你又骗我?”
  谢沉听着,如今心里荒芜一片,只剩了疲惫与厌倦。
  她痴痴一笑,听着极为心酸:“是啊,你也知道,我爱了你这么多年……”
  “你不爱我,现在更是厌恶我唾弃我作践我,江慈,我也是人,是会累的。自欺欺人这些年,还不够吗?”
  “就算现在柳烟的孩子没了,将来你身边也会有李烟、王烟争先恐后的涌上来,有的是人想给你生!唯独我的孩子,我不能让他......”
  “砰——!”
  话还没说完,江慈猛地踹翻了房间里的椅子,打断了她的话。
  他伸手拍掉谢沉手中的药,脚大力碾压散落满地的药片,直至成为粉末。
  “谢沉,我告诉你!你既然要骗我,就乖乖骗我一辈子,少一天都不行!”
  江慈脸色铁青,明明来时积压的怒意,在这一刻突然化为惶恐。
  谢沉明明就站在这儿,这一刻却像要消失一般。
  她明明就被他困在这别墅中,却怎么感觉她下一刻就会要离开他。
  江慈深吸了一口气,对身后人吩咐道:“从今天起,你们留在这,直到太太生下孩子,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佣人们全部战战兢兢应下。
  江慈深深看了一眼谢沉,她消瘦了不少,眉目间再也找不到记忆中的张扬与高傲。
  她像一只木偶,安静地坐在那里,不说一句话,也不看他。
  他心里闷得发慌,张了张嘴,语气终于放软了几分:“我要去Y国出差几个月,孩子出生之前,我会回来。”
  谢沉依旧静静坐在那里,静如木雕,视他如无物。
  江慈忽然觉得气氛压抑得让他几乎难以喘息,不再说什么,沉着脸离开了别墅。
  刘医生面色为难道:“太太,顾总要我每天如实汇报你的情况,我实在不敢瞒他,太太您好不容易怀上孩子,以后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可千万别再想不开了!”
  谢沉轻轻摇了摇头,她不怪刘医生给江慈告密,这刘医生根本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
  她的病情,只有沈濯知道。
  也许,这就是命。
  是这孩子不肯认命,想来这世界看看。
  既然这样,她就尽力一搏。
  从春天到夏天,又生生熬到秋天。
  谢沉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江慈出国半年,终于传来回国的消息。
  这天,谢沉躺在床上,从窗户看了一眼天上南飞的鸟儿,端起药喝了下去。
  她乌黑的长发中已经夹杂了好些白发,明明才不到三十,却好像已经老了。
  没多久,她肚子开始剧痛。
  这孩子还没到月份,可她已经撑不下去了。
  要让孩子活,只能将孩子早产下来,这是唯一的生路。
  她强忍着痛,吩咐王妈:“快!喊人送我去医院!”
  王妈慌忙点头,赶紧跑出去叫人。
  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谢沉痛到几乎无法去思考。
  可王妈去了许久,始终没有回来!
  谢沉强撑着,一次次痛得晕死过去,又醒过来。
  到了深夜,一身狼狈的王妈哭着跑了回来:“小姐,柳烟将别墅的人都调走了,还把我关在了杂物间,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我们没有手机,我又不会开车,隔壁的邻居正好不在,这可怎么办啊!”
  谢沉嘴角扯出一个无力的笑,这柳烟,是想让她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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