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滂沱大雨,砸在窗户上,声声扰人。
突然,一声嘹亮的婴孩哭声响彻了整栋别墅。
谢沉从开始撕心裂肺的痛呼,终于只剩了微弱的喘息。
“小姐,是个男孩!”王妈在一旁喜极而泣。
而谢沉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甚至连看这孩子一眼都不能。
“小姐,您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见鲜血沾湿了大半床铺,王妈吓坏了。
谢沉感受着温度一点点从体内流失,忽然想起江慈临走时说的那句,会在孩子出生前回来。
那人最后一次承诺,也失信了。
谢沉艰难地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微弱:“王妈,把床头柜的离婚协议书给江慈……我死以后……替我放一把火……烧了这别墅……”
这些带不走的,她全烧了!
今生来世,她都不想与江慈再纠缠!
王妈抱着孩子,一个劲地摇头:“不会的,小姐不会有事,小姐您坚持住!”
谢沉嘴角挂着笑,有气无力道:“我要去找爸妈了。我爱的江慈,死在一年前……王妈,我要去....找他们了。”
王妈一怔,哽咽着,眼泪更是汹涌:“可是小姐还没见到顾总最后一面……您坚持下,再等等好不好?”
最后一面?
相看两厌的人,何必再见?
夜色黑沉,她看不清窗外的天空。
视线里只剩了那重重的雨幕,冷冷的将她围在这片漆黑的夜里。
好冷,好冷……
谢沉闭上了眼,眼前的夜色却一点点亮了起来,恍惚中瞧见父亲母亲笑着朝她走来。
她眼角沁出一滴泪,伸出手:“爸妈,你们来接沐歌回家了吗.......”
王妈只听到了这一句,怀中孩子却突然尖声哭喊起来!
下一刻,就见谢沉的手直直垂了下去!
“小姐——!”
一把大火,烧红了冰冷的长夜。
……
睡梦中的江慈,眉头紧蹙睡得很不安。
飞机遇上气流颠簸得很厉害,江慈从梦中猛然醒来,心中越发不安。
下了飞机后,江慈连忙给谢沉打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恍然才想起他让人收了她的手机。
上了汽车,他吩咐秘书去往富景别墅。
他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心头的不安始终没有减少。
江慈忽地问副驾的秘书:“今天回去赶得上沐歌生孩子吗?”
秘书连连点头,“按正常月份来算,还得一两个月才会有动静呢,顾总可以提前给孩子起个好名字了!”
一听到这话,江慈紧张不安的心缓了缓,不由地笑了:“我早想好了,如果是女儿就叫安予,望她平安喜乐一生。如果是儿子就叫锦安,以后就让他来继承顾家产业!”
秘书面色一滞,犹豫道:“您不是不喜欢太太吗?再说出国之前,顾总您与太太闹得有些……”
他凌厉瞥了秘书一眼,随即冷哼:“我与她是青梅竹马,她不过一时闹了情绪,过了这么久,早就不记得了,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一路风驰电掣到富景别墅。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别墅大火早已扑灭,只剩一片焦土。
江慈面色惊恐,心头猛然失重,站都站不稳。
还是秘书扶了他一把,才堪堪站稳。
“这是.......怎么回事!”
江慈脸色阴沉的不像话。
其中一个保镖眼神躲闪,颤颤巍巍地开口:“顾总,昨天晚上别墅着火,太太去世了。”
话音刚落,江慈一脚狠狠踹了上去:“胡说八道,你竟然诅咒她,你找死!说,是不是谢沉让你们这么做,来骗我的!”
所有人都从未见过,顾家家主如此失态。
江慈看着眼前的景象,几乎难以喘息。
“谢沉呢?”江慈扫视一眼众人,眼眶发红,“谢沉呢!”
保镖们瑟缩地站在一起,大气也不敢出。
只有抱着孩子的王妈走向他。
她眼神满是仇恨地看向浑身黑气的男人,再也没了以往的敬意:“昨天晚上,我家小姐早产,可柳烟带走别墅的人,不让医生过来看我家小姐,也不让我送小姐去医院……”
王妈泪流满面,大喊道:“我家小姐是在床上流干了血,活活熬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