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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栀心想,他这人还真是挺自恋的,一般人这种情况下谁会刨根问底问都有谁啊,只有周淮屿。
  她随手指了指远处的小白狗,“比如它。”
  难得又抓住个能吐槽周淮屿的机会,她不可能放过,“想知道为什么吗?”
  和她同桌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周淮屿太了解她了,这人一肚子坏水。
  周淮屿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享受着微风带来的舒适,并不想给自己添堵,他刚想说不知道,但显然对方也并不真的关心他想不想知道。
  只要她想让他知道就够了。
  “因为你也是真的狗。”
  周淮屿一点没生气,他笑了声,不痛不痒地呛了声,“如果我狗,那你丝毫不差。最多可能是不同品种。”
  那只白狗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被讨论了,反正就是走到了周淮屿面前,轻轻舔了舔他的手指。
  狗的主人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打扮得很精致漂亮,穿着一件修身的短袖,搭配了条低腰短裙,露出了一截细腰和两条笔直又修长的腿。
  女孩很大方开朗,甚至都没掩饰自己的目的。
  “我们家可乐很喜欢你。”
  这算是起了个搭讪的话头。
  接着没有太多迂回,她就直接打了个直球,“我也很喜欢你,帅哥,能加个微信吗?”
  场景太过于熟悉。
  仿佛又回到了在公交车上夏栀找他借伞那天。
  夏栀的目光在女孩与周淮屿之间来回移动,思考着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走远一点,给女孩让个位置。
  毕竟当面看别人表白真的很尴尬。
  周淮屿又摆出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冲着夏栀的方向扬了扬下颚,“我的手机在她那儿。”
  夏栀倏地瞪大了双眼,他手机不是在他兜里好好地放着,他现在又在说什么胡话?!
  女孩的目光落到了夏栀身上,大概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了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祝你和你女朋友像某感冒灵一样长长久久。”
  说完,女孩头也不回地跑了,那只小白狗跟在后面狼狈地追。
  谁是他女朋友?
  夏栀恶狠狠地瞪了旁边一眼,“周同学很会拿别人做挡箭牌啊。”
  看见她气急的样子,周淮屿莫名觉得有些可爱,懒洋洋地解释道:“我这不是怕麻烦。难道你真想她留下来当听众?”
  这倒是也真的不必。
  夏栀瞬间觉得他刚才的行为细想起来也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也不再细究。
  “......怎么想,跟你一组还真是麻烦。”
  夏栀抬头望天,天空是纯粹深邃的蓝,洁白的云朵点缀在天边,像是惊涛拍岸留下来的白色浪花。
  “我要是和别人一组,哪有这么多事?”
  周淮屿也曲着胳膊,后脑勺枕在掌心上,问她:“你想和谁?”
  “反正不是和你,”夏栀随便举了个例子,“如果我今天是和孙天宇出来,那准没这些事。”
  周淮屿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号人物。是那天开会坐在夏栀旁边那个男生。他莫名就有些烦。
  他觉得主要原因是,他周淮屿孤独高傲了一辈子,居然沦落到要和孙天宇这种人放在一起比。
  于是,他嘲讽地哼笑一声,“可惜了,上天都不同意。”
  不然当初抽签怎么没抽到孙天宇呢。
  老天爷都比他旁边这位有审美。
  “是啊,老天爷怎么着也是个高度近视,净把我们俩扯一块。”
  周淮屿嗤笑一声,“你应该担心的是不和我在一块。别忘了,A班可是末位淘汰制。”
  按照一中一直以来的管理,高二分科后,理科前四十五名会被分到A班,之后的每一场考试,A班的最后五位会被按照相应的年级排名扔到相应的班级。
  同样,其他班进入前四十五的会升入A班。
  这样的末位淘汰制一直会持续到高三。
  但无论如何,就算是天塌了,A班也必定有他周淮屿的一席之地。
  夏栀虽然不喜欢周淮屿吧,但是放眼整个一中,还真没几个人说对A班不感兴趣。
  最好的老师,最好的同学,学校投入了最多的资源。
  谁没事跟自己的前程过不去?
  想到这里,夏栀不服气地说,“我也很有实力的。”
  本来夏栀和周淮屿做同桌以来,时不时就要呛几句嘴,她都习惯了,但是这的确是她却没有底气的一次。
  毕竟周淮屿这个人平时是欠了点,但在这方面人家确实有绝对的实力。
  夏栀这话说出口都很怕被嘲笑。
  但少年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以一种半开玩笑的口吻告诉她,“我还可以给你助力。”
  “什么意思?你要帮我砍一刀?”
  这人是什么形容,当留在A班和某多多一样吗,好友帮忙砍一刀,然后A班的分数线就降下来了?
  偏偏他又说得很风轻云淡,有种运筹帷幄的坦然,让人很想要信服。
  这个季节柳树依旧是依依动人的,风一吹,就婀娜地晃动。
  周淮屿伸手拨了拨头顶晃动的柳枝,随手折了一小截在手里把玩,“不要算了。”
  少年也很傲娇。
  说完,他低头整理了下衣服,站起身就准备走。
  夏栀觉得此时的场景很像她和钟书琴出去买东西,还价结果对方不肯,钟书琴就直接拉着她走,对那个老板说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吧。
  这就像是一场博弈,而最后的结果往往会以那个卖家妥协告终。
  而今天,夏栀正好就是那个卖家。
  “诶!我要!”
  夏栀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角,周淮屿顺着力道坐了回来。
  “还请您赐教。”
  她还真的就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摊开两个手掌心,头低低地埋了下去。
  女孩的脸被埋进去,就露出乌黑的发顶,那股栀子香又若有似无地他萦绕在鼻尖。
  她好像很喜欢用这种香味的东西。
  周淮屿盯着她摊开的掌心出神了半晌,将手里那一小截柳枝拍到夏栀的掌心上,漫不经心地开口,“记得准备拜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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