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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假期过得很快。
  过了十月,静海市的天气正式转凉,蝉鸣也被淹没在带着凉意的秋风中。
  一中的学生们齐齐地换上了秋季校服,其实也就是短袖外面套了件外套而已。
  外套都不是太合身,穿在身上显得很肥大臃肿,但是怎么也掩盖不了青春意气。
  天气转凉,空调被彻底搁置,教室里三面大窗都大敞着,秋风吹动窗帘,金灿灿的光斑跳跃,像是被风吹进来的桂花瓣,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早自习黎明不在,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一个假期不见,大家又有了叽叽喳喳说不完的话。早读是英语,虽然人人手里都拿了本单词书,但几乎没有人心思在上面。
  唐晓萱拉着夏栀对数学卷子的答案,前面两个人基本上都大差不差,但当唐晓萱翻到后面的时候就惊得张大了嘴巴,“我靠,姐,牛啊,最后一道题都做出来了?”
  周淮屿本来在写竞赛题,闻言也搁下了笔,侧过头看了一眼,给出了很高的评价:“确实很不错。最后一道题基本上就是竞赛题的难度了。”
  卷子上的字迹很娟秀工整,解题思路非常清晰。
  前面的梁季青忍不住转身,伸长了脖子往她的试卷上瞄。
  然而他只是“切”了一声,“谁知道是不是搜的。”
  唐晓萱本来平时对他还算是忍让,但一听这话就坐不住了,“哟,不知道的以为你家是开醋厂的呐,一天天的这么酸。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数学也没考过我们夏夏吧。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道题你根本也没做出来。”
  梁季青重重地把单词书拍到桌上,书脊撞上桌面,发出“碰”一声的脆响,面红耳赤地冲着唐晓萱吼道,“你知道个屁。我当然做出来了,只是懒得写。”
  学生时代最令人激动的事情就是有热闹看。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唐晓萱和梁季青这边来,教室里霎时安静无声。
  场面十分尴尬。
  讲台上的英语课代表许雨婷拍了拍桌子,“大家请继续朗读!”
  许雨婷是一个很文静内敛的女生,平时不大爱说话。每次早自习管纪律,她总是站在讲台上,目光来回在教室里扫荡,时不时动动嘴唇,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副想管又不敢管的样子。
  这句话说出来也软绵绵的,像是秋夜里的细雨,打在身上也没什么威慑力。
  所以没什么人理她。
  夏栀站起来,很简单粗暴地搬出了黎明,“黎老师快来了,大家快读书。热闹再好看,黎老师的办公室也是真的冰冷呀。”
  这点许多人都领教过。
  一中四大金刚之一他们还是惹不起的。
  于是,很多人都又乖乖地将视线收回到了单词本上。
  唐晓萱也没了想骂人的心思,毕竟为了这种人挨黎明一顿训太不值当。
  她狠狠瞪了梁季青一眼,抽回了自己的卷子,也拿出了自己的单词书开始读。
  她读书的气势非常足,听起来像是在磨刀。
  夏栀用单词书挡着,下面压了张自己的演讲稿。
  国庆回来新生军训正好结束,开学典礼安排在今天下午,紧接着便是迎新晚会。
  夏栀想趁着有时间再顺一顺。
  少女的嗓音清澈透亮,很容易让人捕捉。
  周淮屿手里虽然还拿着笔,其实已经听了好半晌,他撑着下巴,身子往夏栀的方向倾,“学生代表发言?”
  夏栀点头,语气不算太好,“这不是捡某人不乐意干的活嘛。”
  周淮屿直接忽视掉了夏栀话里的刺,问她,“准备得怎么样?”
  这种事情对于夏栀来说其实也谈不上准备得怎么样,她实在是不擅长写这种激情四射的稿子。
  于是她回了句,“也就还行吧。”
  周淮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拜师礼准备得怎么样?”
  夏栀拿着笔专心地在纸上勾勾画画着,食指拨弄着额前的碎发,“还在想。”
  “行。”周淮屿笑,“那你好好想。随便的礼物我可不收。”
  要求还怪高。
  “你这还挺像是迫不及待骗人钱卷款跑路的样子。”
  夏栀说,“你怎么也得让我看看效果再收费吧。”
  周淮屿勾了勾唇角,从桌肚里摸出来一本笔记,扔给她。
  夏栀翻开一看,是周淮屿的字迹,行云流水,洋洋洒洒地写了很多,有阅读技巧,文言文常用字,也有议论文的基本模板以及一些论据。
  “这里面的你好好学,考120基本没什么问题,多的就考你的悟性了。任何一个学科都是有基础分的,语文靠积累,同样也靠技巧。”
  顿了顿,他又道,“你其他科已经很好了,把语文提上来,稳在A班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夏栀是那种让很多理科老师百思不得其解的学生,为什么理科能学得这么好,语文学得像狗屎(至少对于她这个分数段的来说是这样)。
  夏栀翻了翻,厚厚的一本,很意外,“你国庆写的?”
  周淮屿淡淡地“嗯”了一声,很傲娇。
  夏栀惊了,“这么多作业你还有时间写这个?”
  “就文科稍微慢一些,小三科和数学没写多久。闲着无聊,写着玩。”
  好吧,这就是年级第一的速度。
  “谢了。”
  夏栀收起笔记,往桌肚里塞。
  “回去好好想。”
  周淮屿提醒她。
  夏栀下意识以为他说的是笔记,“一定不辜负周少爷厚望,我回去就把你的作品当做经典拜读。”
  周淮屿点头,笑了一声,食指关节轻轻地扣了扣她的桌面,“除了这个,还有拜师礼。”
  “你想要什么?”
  周淮屿用笔敲了敲夏栀的头,力道很轻,也不痛,“夏同学真的挺会做生意。送人东西还要别人自己想。”
  “那不是怕你不喜欢。”
  这不挺正常的吗,她又不了解周淮屿,怎么知道他喜欢什么。
  “你怎么知道?”
  夏栀不想和他陷入这种类似“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争论。
  她笑得很假,“原来我们这么受欢迎的周神也有想要惊喜的一天?”
  意外地,周淮屿没有反驳,“没收到过惊喜,想知道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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