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视线,沈吾之拿着手机关门出去,长指滑过屏幕,不知是给什么人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回来时,马桶上歪歪坐着的人眉头依然紧蹙着,胃里仿佛在翻江倒海。
“想吐就吐出来。”宽厚温热的大掌规律地抚在清薄脊背上。
十多分钟后……
“抱歉这么晚叫您过来。”
“别这么说,本来就是您体谅我让我能够每晚回去照顾家里人。”
桂姨从门口进来换完鞋,跟着沈吾之上了楼。
浴室里已经被调到适宜温度,浴缸里的水温也正好,只差洗澡换衣服了。
刚刚引自已上来的人不知何时早已关上浴室门出去。
桂姨心中暗叹,自从她来沈家第一天起,沈家的这个大少爷总是在比同龄人先一步长大,做任何事都带着远超于这个年纪的沉稳自得,没成想,居然也会有让他需要求人帮忙的时候。
沈吾之独自坐在沙发上没有太多心思办公,一时竟有些不知该干什么。
手肘撑在膝盖上握拳抵住下颌,手腕上的牙印清晰可见。
气势挺足,就是力道有些保守了。
目光扫到茶几上的纸袋上,眸光凝了凝。
里面是一件白色t恤,她今天早上穿的裙子。
十多分钟后,桂姨再次从浴室出来。等在客厅的沈吾之从沙发上站起身。
“麻烦了,车已经给您叫好了。”
桂姨走后,沈吾之回到浴室将已经换上睡裙的人抱在肩上,极其陌生的温软触感从肩头冲散到全身。
第一次感受到那份柔软,让男人心里一紧 动作比先前僵了半分。
肩头的人还在断断续续说着“难受”,男人就继续边走边轻拍着背给她舒解。
还未走到浴室门口,后背的人一个哼唧,将胃里的难受吐了出来,男人迟了一瞬,脚步顿住。
刚换好的睡衣又脏了,连带着他的。
黎衾感觉又被人放了下来,似是等了很久才传来后背渐渐暴露在空气中的寒栗,最后是整个身子毫无遮蔽的瑟缩感,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意识早已涣散成碎块。
蒸气氤氲浴室中,香温玉软勾魂夺魄。
几声呢喃让男人手臂微顿,稍稍稳住自已险些杂乱无章的气息,又缓慢抬手,手法轻柔。
待将人擦拭清爽换好新裙子,那“小花苞”双臂挪过头顶,而后伸展开来,阖着眼睛冲着面前的人盈盈一笑,“我开花啦!”
把他折腾了这么久,吐完自已居然还在续梦,看来是没那么难受了。
沈吾之微微俯身,揽上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花朵”也顺势勾住男人的脖子。
男人暴露在空气中的肩膀宽大而富有力量感,趴上去是满满的踏实感。
沈吾之一手抱着趴睡的黎衾,一手将拧干的毛巾挂在杆子上。
卧室房门一开一关,埋在肩头的树袋熊迟迟没有松手,甚至还紧了些。
他得放她下来睡觉。
刚想将那禁锢掰开,一滴湿润不知是什么时候打湿了脖颈。
已经伸在半空的手顿住,耳后传来女人吸着鼻子的小声啜泣,最后抑制不住的热泪顺着肩头滑下来,怀里的人已经由刚才的笑颜急转直下化成了呜咽声。
只有两个人的卧室,尤为牵动心弦。
“是不是不要我了?为什么结婚都不来看我?是不是不要我了?”
耳边那几声嘤咛娇柔又委屈,男人的心也跟着抽动了一下,那是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轻轻抚着后背无声安慰。
月光一泻而下,百虫无音。
淡绿色的软被被人掀开,沈吾之脱了鞋就势抱着黎衾侧躺在床上,怀里空气中充盈着浅淡的香气,那是一种若有若无的细腻和恬静。
低眉细看,女人乌发黛眉,素脂清透,淡粉色薄唇微张。
漆黑浓郁的卷睫上还挂着晶莹,被人勾指轻轻拂去。
呜咽和呢喃因为一次次轻抚而停下,睡着的人渐渐松开了手,男人将身子抽离出来,掖了掖被角,悄声退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