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屹走了。
他泣不成声地走的。
衾栀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然后猛地关上了门。
她完全不能理解封景屹的痛哭流涕,就像她一直不明白他的死缠烂打,到底是因为对她还有几分情意,还是因为习惯。
习惯,确实是一个很难戒掉的词语。
由时间组成,由记忆丰满,要戒掉不易于断掉自己的一只手。
可衾栀却硬生生地戒掉了一切和封景屹有关的习惯。
她不想再在漩涡里失去了自己,她要挣脱,要自由,所以甘愿重新开始。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
一周过去。
衾栀还是没去联系程tຊ斯珈,她也不想去联系他。
正巧本市的一所大学在开校园祭,她也打算去看看有没有新鲜的绘画苗子。
到校园祭的绘画专区时,她一幅一幅地看过去。
这一幅手法稚嫩了点。
这一幅感情不深。
这一幅根本不知道他在画什么。
看完所有人的画之后,衾栀不由地叹息了一声。
还真是被程斯珈的画给养刁了,看这些画都觉得稚嫩了。
衾栀扭过头正准备离开,便被看见身侧正站着一个人。
程斯珈。
他穿着得体的西装,模样认真地望着画。
先前的卷毛已经被烫平,甚至棕色的头发也被染黑,梳上去,露出了他光亮的额头。
优越的五官此刻直接跃进衾栀的眼里,很强的冲击力。
一周不见,程斯珈好像变了一个人。
衾栀看见他的这瞬间,心里深处藏着的疙瘩,全部涌了上来。
程斯珈为什么和她生气,为什么会如此介意画画的事情,她都想知道。
包括,这一周,他到底去干了什么。
为什么全无消息,为什么再出现的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
程斯珈若有所感,扭头朝她看来。
他轻轻一笑,是得体的笑容,却让衾栀觉得莫名少了什么。
“衾栀,好久不见。”
衾栀神色复杂,却也讪笑地回道:“这周,你去干嘛了?”
程斯珈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绽,只是扭头看向画。
“你来这,是为了找新的画家吗?”
“你打算换了我吗?”
“听说你找来的画家出了抄袭的事情,为什么不来找我?是因为觉得我幼稚吗?”
一连四个问题,句句打得衾栀哑口无言。
是,她是来这找新的画家,毕竟程斯珈失踪,她无可奈何只能来找新的人补上。
可这又不是她导致的。
衾栀沉默地看着程斯珈,没有回应他的话,反而问道:“那你呢?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程斯珈挑了挑眉。
他也不敢说,这一周他一边学礼仪,一边用微信偷偷窥屏衾栀的生活。
在看见衾栀有找新画家的苗头后,迫不及待地便追到了这里。
他没忘记,衾栀喜欢的那个男人,长得就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既然衾栀喜欢的人是那样,那他也可以装成那个样子,只要她喜欢,他什么都可以。
所以程斯珈此刻哪怕心里再激动,他也只是端着,淡淡地笑了笑。
“路过而已。”
衾栀直觉告诉她,程斯珈肯定在搞什么鬼主意。
所以她什么也没说,直接掉头就走。
“衾栀!”
程斯珈瞬间破防,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
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好似在祈求着她的垂怜。
“衾栀,别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