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病中的陆鹤年恍惚不已,以为身旁照顾自己的是江鸳。
可是等他清醒时,看到的却是杨幼薇的脸。
他才猛然想起,四年前江鸳是如何殚精竭虑地照顾重伤的自己。
那些在杨幼薇回来后,渐渐遗忘了的记忆都在自己大病一场后回忆了起来。
到底是一起生活过四年,自己也爱过四年的男人,看着陆鹤年颓然受挫的模样,江鸳心底莫名地有些抽痛。
不过很快她就把这股不该有的心疼抛之脑后了。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上辈子自己为他鞍前马后,操持家里,可陆鹤年不但不体谅自己的付出,还认为每天精打细算,油盐酱醋茶的江鸳比不上陪他寻欢作乐的杨幼薇。
陆鹤年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阿鸳,你就让我看看你,我什么也不做,好吗?”
江鸳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将头偏过去,不去看他,也不再理会他。
见状,陆鹤年也不再出声,只是痴痴地望着江鸳。
他用满是柔情的目光描摹着江鸳的每一处轮廓,好似要将她镌刻进脑海里。
片刻之后,门被敲响了。
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江同志,我来给你送饭了。”
是李晏清派来照顾江鸳的那名警卫员,赵石成。
“请进。”
江鸳忙坐起身来。
赵石成听到后,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
他一进门便看见了僵站在江鸳床边的陆鹤年,不悦地蹙了蹙眉头。
“怎么又是你?昨天还没闹够吗?快出去吧,别打扰江同志休息。”
陆鹤年佁然不动,就好似没有听见一般。
赵石成早在昨天就看到了他肩章上的两杠三星团长军衔,今天李晏清不在,他也不敢拿陆鹤年怎么样。
见陆鹤年沉默不语,他索性就算了,心想江鸳自己的私事,自己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以免惹火上身。
他一边将手里的铁饭盒放在江鸳床头一边说:“今天是白粥,今天天冷,你快趁热吃。”
江鸳点点头,拿过还是温热的铁饭盒,感激说道。
“谢谢你了,石成,这几天真是麻烦你了。我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赵石成憨厚一笑:“小事,这有什么的,不就是送个饭嘛。李政委可是特意交代了,我要好好在你腿伤好之前照顾好你的。”
说着,他将目光落在江鸳打着石膏的脚上。
“俗话都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你这一崴脚就崴到了骨头,可tຊ得好好养着。”
而陆鹤年在听到‘李政委’时,眸光一凝。
他立即想到是昨天那个拦住杨幼薇的男人。
江鸳对着赵石成莞尔一笑:“我知道了。”
“好了,快吃吧,再不吃粥要凉了。”
江鸳点点头,连忙拿过勺子喝粥。
而陆鹤年始终静默地看着她,眸光煽动,其中蓄满了苦涩难言的情绪。
眼前的一幕,多么熟悉。
四年前,自己重伤坐在病床上动弹不得,也是在江鸳温情目光的注视下,一勺一勺地喝着她花费了几个小时煲的营养汤。
如今却再也不能回到从前。
江鸳喝完粥后,赵石成就带走了饭盒。
“好了,饭盒我来洗,中午我再来给你送饭。江同志,你要有什么事情喊护士就行。”
“好,麻烦你了。”
“没事,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