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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温芷兰!
  谢清书双眼眯起,浑身泛出寒意。
  “夫人要回去教训她吗?”
  采薇已经忍不住了!
  温芷兰就是个祸害!
  她没有在照顾小世子和二小姐,反而让他们品德逐渐败坏,惹人生厌!
  “回府!”
  谢清书什么都没说,只吐出两个字,面上的犀利便是采薇都觉得浑身发冷。
  夫人这是真动怒了!
  “是!”
  马车一路疾驰,堪堪停下,谢清书已然掀开车帘,大步踏进温芷兰的院子。
  “表哥,姑母昏迷这么久,我不能歇着,我要去照顾她!”
  温芷兰和沈时宴的身影透过窗户映入眼底,沈时宴一身白袍,正在替温芷兰拭泪。
  “砰!”
  谢清书猛地推开房门,凉薄的眸光从沈时宴的面上掠过,一把将他扯开,抬手,狠狠扇了温芷兰一耳光。
  “啊!”
  “谢清书!”
  温芷兰痛呼,捂着脸一脸震惊。
  沈时宴攥住谢清书的手腕,不可思议的呵斥,“你这是做什么!这就是谢家的家教?”
  “这是永昌侯府的家教!”
  谢清书抽出自己的手,勒令采薇关上门,径直走到温芷兰的面前,掐住她的下巴,厉声道:“寄人篱下的表小姐手伸到我的一双儿女头上?东宫赴宴你敢让初霁一个人过去,教唆爬墙?你让永昌侯府名声扫地,让京中贵人纷纷嘲笑,让三皇子妃震怒惊晕母亲,让初霁心生阴影痛哭不止,桩桩件件你死不足惜!”
  “沈时宴,沈大人!你要么管好你这表妹的手,要么和她一起带着永昌侯府一起堕落别拖累我的儿女!你想为爱奔赴那是你的事,再敢教坏我的儿女累及他们的名声和前途,下次迎她的就不是一巴掌!”
  谢清书骤然用力,温芷兰吓的花容失色,“啪嗒”一声——她的下巴脱臼!
  “谢清书,你......”
  沈时宴大怒,他从没想过谢清书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行凶!
  猛然对上谢清书的双眸,整个人怔住。
  曾经温柔如水望着他盛满深情的眸子此刻漆黑如墨,犀利锋利的瞳孔似乎看穿到他的心底,死水一般卷着翻腾的水浪,巨大的怒气和失望几乎要将他淹没。
  失重感传来,沈时宴大骇,下意识皱眉,浑身激起鸡皮疙瘩。
  “表哥,我没有做那些事!我今日一直都在府里等你,你们!嫂嫂究竟有多看不起我,又有多恨我,竟给我安插这样的罪名,泼这样的脏水!”
  温芷兰手拖着下巴,梨花带雨的痛苦,身上和沈时宴匹配的白纱添上破碎感,她跌坐在地上,发髻散开,楚楚可怜的望着沈时宴。
  “芷兰一天都在府里,她心思单纯,怎么会做出你说的那些恶毒的事!半年来她对初霁对舟儿视如己出,所有的事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你缺席半年不感恩她的付出还要给她泼脏水,谢清书,你安的什么心?”
  沈时宴护住温芷兰,皱眉从谢清书的话里捋顺今日发生的事,质问道:“东宫赴宴有你和母亲,为何会让初霁爬墙?”
  “擅闯东宫其罪与刺客无意,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初霁......”
  “你的好表妹让我的女儿陪她,侯府上下皆可作证!”
  谢清书本坐在椅子上,此刻拍案而起,目光直直的刺向沈时宴,“为何你回来,她就哄着初霁离开?你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安的什么心?”
  谢清书一直堵在胸口的怒气此刻终于抒发出来,眸光瞧着他们亲密的模样,冷笑,“既然两情相悦,何不把表小姐抬到府里做个妾,好真的成全我儿女那一句姨娘?”
  “温芷兰,按道理,初霁和舟儿唤你一声姑姑不为过,你偏偏选了姨娘这样的称呼让他们叫,怎么,好好地身份不要,偏要做妾?”
  “谢清书你住口!淮阳城惯来将姨喊做姨娘,芷兰不敢居高位,这也是你羞辱她的理由?我和芷兰清清白白,你莫要坏了她的名声!”
  沈时宴蹙眉,瞳色骤然加深,滚动着阴云,俊朗的面容翻腾着怒气。
  “你欠她良多,如今不辨是非黑白无故殴打,算什么道理!”
  “还是,你真以为我不愿纳她进府?”
  沈时宴话音落下,温芷兰和谢清书同时看向他。
  “表哥......”
  温芷兰眼睛陡然迸出亮光,柔弱的拉住他的衣角。
  “芷兰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表哥......”
  温芷兰话没说完,谢清书漫不经心的打断,“侯爷当然想纳,纳她进府之前,还请侯爷先处理如何解决三皇子妃的怒火和同僚对你的嘲笑!还有你的女儿和母亲,因为今日之事,她们受惊不小!”
  “我并不欠她!侯爷,这笔账不管怎么算,也是你永昌侯府欠她!”
  谢清书已经不想和这等拎不清的人搅合,冷声道:“如果你还有良知,该去看看你的女儿,别让风花雪月迷了眼!”
  谢清书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如此果断狠厉的模样,沈时宴神情一滞,眼底迸出明显的愕然。
  “半年间有劳表妹照顾,今日起,舟儿和初霁自有我照料,不必表妹搭手!”
  谢清书狭长的凤眸眯起寒芒,烛光在她的瞳孔下摇曳,刹那溢出迫人的气势,令人不敢直视。
  “可,可小世子......”
  温芷兰求助的看向沈时宴,“小世子和二小姐粘我,若是不让我照顾他们恐怕会哭闹,表哥,我心疼他们!”
  “温芷兰。”
  谢清书一步步走到温芷兰的面前,俯身看她,黑色的影子霎时将她笼罩,瞳孔倒映着温芷兰佯装怯懦的脸,一字一句,“永昌侯府的继承人轮不到你教育。”
  ......
  门外已经没了谢清书的影子,温芷兰瞳孔瞪大,死死捏着桌角,浑身都在发抖。
  她在恐惧!
  对上谢清书的那一瞬间,她竟是从柜子里发出恐惧!
  谢清书对她的恨,让她头皮发麻,肝胆俱颤。
  难道,她的心思被看出来了?
  永昌侯府小世子注定是未来侯府继承人,哪怕日后她和表哥有自己的孩子,沈砚舟的身份也不会更改,所以她一直讨好沈砚舟,让他离不开自己的同时,也想要坏了沈砚舟的性子!
  外人哪有自己的儿子重要!
  只要沈砚舟品德败坏,最终他一定守不住世子之位!
  在她嫁给表哥,生下儿子之前,沈砚舟必须和自己亲近!
  为什么谢清书忽然不让她靠近沈砚舟?
  真的发现了她的打算?
  “不可能!那个女人蠢笨的很,怎么可能发现!”
  温芷兰不甘心的咬牙,脑子飞快转动,柔柔弱弱的面容格外阴沉。
  与此同时,沈时宴大步迈向谢清书,面色阴郁,“谢清书,你站住!”
  “侯爷!夫人今日当众受罚跪在泥泞之地已经累极,还请您心疼心疼,让她休息!”
  采薇挡在他面前,眼泪簌簌往下滚,脸上的控诉沈时宴再眼瞎都能看见。
  “下跪受罚?”
  沈时宴愣住,这才发现谢清书的膝盖沾满了泥土。
  高傲如她,竟然被罚这么重!
  “初霁,真的将三皇子妃惹的这么厉害?”
  他的神情变的很快,怒容消散,眼底隐隐泛出烦躁和察觉不出的担忧。
  谢清书tຊ懒得看他,径直进了屋,朝采薇冷声道:“收了舟儿的零用钱,今日起,不允许他有一文钱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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