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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桑思娴一身黑衣出现在长安街某处大门紧闭的铺子内。
郑重的朝面前身着华服的人捧着‘白羽’令牌。
“白羽之女桑思娴,见过楼主。”
……
夕阳下,一声破空声惊了林子里的飞鸟。
也惊了尉迟砚悬在喉咙口的心。
他不敢置信看着身后尘土飞扬的破败屋子,刚要起身,腰身就被一双白嫩的小手紧紧拉住。
叶听云像是受了惊,只是一味抱着他哭。
“阿寅你别走,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差点以为我就要见不到你了……”
滚烫的眼泪砸透过衣衫浸进尉迟砚的心脏。
一时之间,他竟有些分不清这颗心是为了谁在疼。
直到耳后一丝冷风吹过,他像是猛然回神,安抚着拍了拍面前人的后背:“没事了云娘,你别怕,你先回马车里等我,我进去看看阿……看看嫂嫂。”
“不要!阿寅你别走!”
叶听云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嫂嫂不会有事的,那群人不是亡命之徒,他们只想要银子,你过去反而可能惹恼他们,阿寅哥哥,我们先离开好不好?你只要把银子给了他们,他们就会放人的。”
她哭的声嘶力竭。
无人察觉处,那双含泪望向屋子的眼,满是狠厉。
只要桑思娴死,尉迟家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她精策划了这么久,绝不能在这时候功亏一篑。
“云娘你乖,我答应过大哥要照顾好嫂嫂,你放心,我一定早早回来陪……”
他还没说完,叶听云忽然拉住他的手,一张小脸冷汗岑岑:“阿寅哥哥,我肚子好疼,孩子,我们的孩子是不是要出事……”
“不会的!”
肉眼看到叶听云身下溢出的鲜红,他呼吸一滞。
再管不得其他,抱着她就往车上赶。
“不会的云娘,你放松别怕,我们的孩子一定不会出事。”
他动作太急,好不容易回到马车上,离开前,他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眼身后的屋子。
朝着暗处低低开口——
“带银钱来救人,不许伤她。”
……
黄昏的风清凉,回府的路上,尉迟砚的心却怎么也落不到实处。
离那破败的寺庙每远一分,他心脏就撕扯一般,坠的生疼。
好不容易熬到回府,找了郎中。
他看着叶听云屋里的人进进出出,手却仍旧在抖。
好像在这一瞬,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彻底从他的生命里剥离。
一直到天际擦黑。
尉迟砚帮叶听云掖好被角,刚起身,就听窗边传来两短一长的敲击声——
“我们的人赶到时,屋里已经空了。”
尉迟砚心猛然一悸,低头走到屋外,声音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
“空了是什么意思?桑思娴她人呢!”
黑暗处的侍卫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据附近人说,您带着叶姨娘离开后不久,大夫人就带着那些所谓的贼人从里头出来了,几人的模样瞧着不像……”
“不像什么?!”
“……他们说,大夫人和那伙人不像是人质和绑匪,倒更像是……一早就相识。”
尉迟砚气笑了:“你的意思是,那一切都是桑思娴一手策划?她其实就想伤害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大人。”
“说!”
尉迟砚站在漆黑的廊下,夜间清凉的风吹的他浑身血液冰凉。
暗处,侍卫磕磕绊绊好半天,最后只低低应了一声:“目前看来,是这样……”
“一派胡言!”
尉迟砚在家规森严的尉迟府待了一辈子,他能气成这样,那是真动了大气。
侍卫被吓得一颤,还想再说什么,就见尉迟砚摆摆手,不愿再听。
等人一走,尉迟砚就泄了气。
他双目猩红坐在冰冷的台阶上,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可能。
他的阿娴最是善良,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可之后去追查的人马递回来的消息全是如此。
侍卫还找了那附近目睹了全程的农夫,无论他如何审问,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
每一条证据都逼得他不得不信。
怎么,就会这样呢?!
在阿娴眼里,云娘只是她的弟媳,他们不该有任何矛盾!
阿娴该喜欢的,是他尉迟砚才是啊!
他崩溃的捂着脑袋,无数情绪涌入他脑海,恨不得将他贯穿。
四周恢复寂静后,头顶的冷月也藏进云层。
尉迟砚手指颤抖着捂住,泪才落下,手背却覆上一只白嫩的小手。
他心一颤,那句‘阿娴’还没脱口,就听叶听云的声音带着哭腔。
“没事的阿寅,有我在,我和孩子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引着他的手放到她小腹上。
叶听云捧起他的脸,轻柔的吻下去。
“明日就是我们大婚了,阿寅哥哥,明日过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永远不会分离的一家人。”
尉迟砚沉默看着眼前人。
身体里沸腾的血液一点点凉透。
在那个猜想彻底占据他心间的那一刻,他仰起头,逼回了眼底的热泪,反手抱住身前人,恨不得将她融进血肉。
那就未脱口的‘阿娴’也变成了一声声脆弱的“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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