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母立刻捂住胸口,脸色煞白,一副随时要晕厥的样子:
“淮序……你这是要逼死妈妈吗?”
“你走了,我这心脏……我还能活吗?”
又是这样。
永远是这样。
巴掌和眼泪,威胁和绑架。
盛淮序胸腔里翻涌着一股暴戾的烦躁。
他猛地转身,冲出了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
身后是父亲的怒吼和母亲的哭泣。
他头也不回。
走到别墅外的垃圾桶旁,他掏出钱包,将里面所有父亲给的银行卡、副卡,一股脑全扔了进去。
“哐当”一声轻响,像斩断了什么。
他驱车,熟门熟路地来到一家私人心理诊所。
敲门,推入。
他的专属心理医生,张教授,抬头看了他一眼,并不意外。
“坐。”
盛淮序坐下,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指印。
“老毛病又犯了?”张教授语气温和。
盛淮序扯了扯嘴角,算是默认。
他自己就是顶尖的心理学高材生,却治不好自己的病。
医者不自医,真是讽刺。
他把那张被他捏得发皱的资料单从口袋里掏出来,拍在桌上。
纸张上,梁希清秀怯懦的脸,更加模糊了。
“一个心理不健全的人。”他声音低哑,带着自嘲:“要去拯救一个人生不健全的人。”
“你说,可笑不可笑?”
张教授拿起资料单,仔细看了看,又看向盛淮序。
“为什么一定是拯救?”
“或许。”张教授推了推眼镜:“是互相救赎呢?”
互相救赎?
盛淮序猛地抬起头。
有一瞬的怔愣。
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他心里最深的那根弦。
他眼底深处,那片死寂的灰烬里,似乎迸出了一点微弱的光。
从那天起,盛淮序像变了个人。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脉和资源,加上他本身过硬的专业知识。
短短一年。
“盛医生”三个字,成了京市心理咨询界一块金字招牌。
无数权贵富豪,捧着重金,排队等他的诊疗。
他赚到了第一桶金,然后是第二桶,第三桶……
经济上,他彻底独立,再也无需看盛家脸色。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驱车去了那家资助机构。
办完了所有资助梁希的手续。
当工作人员盖下确认章的那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席卷了他。
真好。
他看着资料上女孩的名字,梁希。
希……
他立刻着手选址,购置房产。
最后,定在了京市风景最好的“海棠苑”。
他亲自设计了别墅的格局,特意给她留了一个朝南的,阳光最好的房间。
他想,等把她接过来,房间里的装饰,让她自己挑。
喜欢什么风格,就装成什么样。
他要知道她的一切。
机构定期会反馈梁希的情况。
当他得知,她在山区那所破旧的高中里,被人欺凌了。
那天下午,他推掉了一个重要的心理访谈,心里有些急躁。
开车一路狂奔,终于在黄昏时分赶到了梁希所在的小山村。
下车后,他远远地就看见她在田间忙碌的身影。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笑得没心没肺。
盛淮序皱眉,这个傻丫头,被欺负成这样还能笑出来?
要是没有他,她该怎么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下去?
他走近,梁希转过头来。
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间,他的心脏猛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