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银纱倾泻,沐云歌从少年屋里出来后,显得心事重重。玉树和天竺看得出来主子有心事,对视一眼,安静乖巧地紧跟身后。不知不觉间,竟回到落脚休息的客房外。天竺轻声道:“天色不早了,王妃该回屋歇下了。”看着眼前的雕花木门,沐云歌有些不情愿地推开,却意外发现屋里静悄悄的,并未见到楚元戟的人影。“王爷去哪儿了?”天竺满眼失落,全然未察觉到主子眼睛里长舒口气的轻松。沐云歌心里猜想,楚元戟应该也不想与她共处一室,大概是去杜随那儿凑合一宿。
沐云歌推门进屋,差点和迎面的少年撞了个满怀:“当心!受了伤还冒冒失失……”
她的笑音轻柔好听,少年微红了脸,低下头:“我自有分寸,王妃别拿我当小孩。”
“看你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不是小孩是什么?”
乔枫抬头,正色凝着她:“我十五,不小了。”
“你有十五?”
沐云歌半信半疑,少年虽然清瘦,却是修长。
乔枫抿了抿唇:“是虚岁,但也不小了,王妃别拿我当小孩。”
沐云歌忍不住笑了:“好好好,咱们现在先换药,成吗?”
乔枫点头,看她准备纱布药水的模样极是认真,他突然开口:“王妃为何总是戴着面纱?”
沐云歌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莞尔一笑,故作轻松:“因为长得丑,怕吓着别人。”
乔枫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王妃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沐云歌忍不住又是噗嗤一笑。
乔枫皱紧了眉头:“王妃为何要笑?”
沐云歌开始帮他换药,笑得漫不经意:“你都没见过我的模样,又怎知我美?”
“王妃的眼睛很美,看过一眼的人就再也忘不了。”
乔枫压低了声音,垂下黑眸。
沐云歌依然只是低笑,只当这孩子是嘴甜哄她。
换好药纱,她叮嘱乔枫服下药片,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想到要与楚元戟独处一室,她宁愿在少年的屋里多呆一会儿。
乔枫似也看出了她没有离开的意思,十指紧张地攥着衣角,微敛的眸光却烁烁发亮。
沐云歌刻意挑起话题:“乔枫,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
“王妃想问什么?”
“那日离开京城,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以他的脚力跟着马车跑了一天的路,满头大汗,应该累坏了吧?可是杜随撵他走的时候,他还是留恋不情愿。
这件事情,沐云歌好几次都想开口询问少年,却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
乔枫沉默地坐在那儿,衣角被他的手指绞得皱皱巴巴,半响的安静后终于开口:“王妃……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你的意思……我们之前见过?”
沐云歌有些惊讶,她好像并无印象。
乔枫撇了撇嘴,似是被她忘得一干二净有些委屈:“那日长安街尾巷口,王妃给了银子让我好生安葬我娘,最后临走还给了我一串糖葫芦。”
沐云歌惊诧出声:“你就是……那个写下血字卖身葬母的少年?”
那日她急着赶回王府,倒是真没细细看那少年的相貌,后来再遇他又一身脏兮破烂的像个小乞丐,沐云歌更是不可能认得出。
乔枫突然起身,单膝跪地行礼:“是王妃的一念之善,才让我娘入土为安,当日乔枫是卖身葬母,所以从那日起我的命就是王妃的。”
沐云歌恍然:“莫非……那日我在卖糖葫芦那儿遇见你,也并非偶然?”
乔枫点头,安葬母亲后他便在长安街头乞讨,为的就是寻找恩人,当沐云歌出现在卖糖葫芦的摊贩前,他在人群里一眼就看见了她。
沐云歌不用再问,也知道那日乔枫为何会替她挡下刺客的那一刀了。
“你……是不是傻啊?就为了几两碎银,把自己的命都差点搭进去。”
她内心百感交集,得知真相后情绪竟有些失控,最重要的……她是心疼这个傻孩子!
乔枫静静地盯着她的眼睛,突然满足地笑了:“乔枫不傻,我的命本就是王妃的。”
月光如银纱倾泻,沐云歌从少年屋里出来后,显得心事重重。
玉树和天竺看得出来主子有心事,对视一眼,安静乖巧地紧跟身后。
不知不觉间,竟回到落脚休息的客房外。
天竺轻声道:“天色不早了,王妃该回屋歇下了。”
看着眼前的雕花木门,沐云歌有些不情愿地推开,却意外发现屋里静悄悄的,并未见到楚元戟的人影。
“王爷去哪儿了?”
天竺满眼失落,全然未察觉到主子眼睛里长舒口气的轻松。
沐云歌心里猜想,楚元戟应该也不想与她共处一室,大概是去杜随那儿凑合一宿。
“王爷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你们俩也都回屋歇了吧,我也倦了。”
等天竺玉树出门后,沐云歌不忘从屋内插上门栓,这才走到梳妆镜前坐下取下了面纱。
铜镜里映出的那张脸,如一道耀眼的光渐渐从云层拨出,红肿消褪不少的脸蛋已能大致看得出精致秀美的五官,原主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如同乔枫所言,她拥有一双美得让人难忘的雾眸,眉眼藏羞,秀鼻挺立,樱唇不点而赤,若是等皮肤调理好了,定是位风华绝代的美人。
沐云歌例行公事的清理了皮肤,她研制的焕肤水确实好用,脸和手都更加柔嫩了。
当她洗漱好做完护理,楚元戟还是没有出现,沐云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便上床安心入睡。
风吹幔帘飘动,窗口逸入的晨风微凉,睡梦中的沐云歌不由缩了缩身子,窝进暖和的地儿,宽厚炙热的后背突然让她惊觉到异样,腰间落着一只不属于她的长臂。
沐云歌脑子突然清醒了,猛然回头,看见男人迷朦间眯着细长凤眸,缝隙间流露出狐狸的狡黠高傲。
“王……王爷怎么会睡在这儿?”
沐云歌抽身而出,戒备地攥紧被子,骨碌碌的眼珠往身上打量,她的底衣都还好好的,不像受到过侵犯。
楚元戟似睡意正浓,不耐皱了皱眉头:“这是皇兄为本王安排的客房,本王不睡在这儿要去哪儿?”
“那……你怎么进来的?”
沐云歌记得自己插上了门栓,而且夜里她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楚元戟闭上眼睛继续睡,似是懒得再理睬她。
沐云歌探究的目光四下环望,最后落在了窗口,窗户是打开的,男人应该是从那里进的屋。
突然意识到他们还在同一张床上,沐云歌脸颊微烫,想要避开男人的身体迅速起床,却不想急中出错,就在她抬腿越过男人的身体时,楚元戟突然侧转身体,牵连将她绊倒,迎面直扑进男人的胸膛。
投怀送抱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