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眼底闪过一丝寒光,这小姑娘瞧着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想的倒是挺多,明摆着是来找茬的。可她说的那些话,根本就重伤不了阮清,与阮清而言,现在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摄政王府,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阮清轻笑一声,只问道:“所以,您还学琴吗?”她现在只关心这一件事,毕竟这是谢熠储交给自己的事……若是不教,回头这小丫头去谢熠储面前告她一状,按照谢熠储的脾气,就够她受了……可如果是单颜夕自己拒绝的,那她就不用怕了。
“参见王爷。”阮清福了福身,站在原地。
身旁的姑娘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一时半会儿像是愣了神。
这小姑娘她见过,据说是谢熠储生母娘家弟弟的独女,先城主亲封的晴安郡主,名唤单颜夕,听说是个刁钻跋扈的主。
不过,谢熠储对这个表妹可谓是百般纵容的,想来是因为他生母的缘由……所以,在谢熠储这儿,单颜夕好像确实算得上是贵客。
谢熠储坐在主位上,轻轻点了点头,一旁的和盛便自发介绍起来。
“阮姑娘,这位,是晴安郡主……”和盛道:“您应当见过的。”
阮清点点头,朝她福了福身:“郡主。”
单颜夕却垂了垂眼帘,眸光一转看向台上的谢熠储,没有丝毫要搭理阮清的意思,她扬起笑脸道:“王爷表哥,我弹得怎么样?”
谢熠储放下手里的茶杯,回答;“自然是好的。”
“那同她比呢?”单颜夕抬手指向阮清,道:“我听说,自她来了月城,月城的琴师都自发感觉技不如人,表哥你也觉得她很厉害吗?”
谢熠储没有搭话,只转眸看向垂着眸站在原地的阮清,默了片刻,他起身道:“你是金枝玉叶,不需要跟任何人比。”
正说着,崔玉从殿外进来。
“殿下……”崔玉拱手道:“百里公子求见。”
谢熠储点头准备离开,临走,他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一旁的阮清,道;
“小丫头一时兴起,想学琴,你随便教些什么便是。”
“是,王爷。”阮清颔首应答,谢熠储便同崔玉一道离开了大殿。
顿时,殿内便就只剩下了阮清跟单颜夕。
“郡主想学什么?”阮清问。
单颜夕坐在琴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轻笑一声,答非所问的道:“你运气还真是不差呢,听说昨晚我表哥留你在昭阳殿过夜了?这倒是头一次,往日里,别说过夜了,能进昭阳殿的人都是屈指可数的。”
听着她并不友善的语气,阮清心头了然,这哪里是来学琴的,这分明是等着给她下马威呢。
想来也是,像单颜夕这样的身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就算是不用她教……单家或者谢熠储应该会给她找更加合适的夫子教学才是。
她知道,谢熠储留她在昭阳殿的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一定会将她推上风口浪尖,找麻烦的人向来多的是爱而不得的吧,但她实在没想到会这么快。
阮清坦然的笑笑,并不在意,她道:“所以呢?郡主想说什么?”
单颜夕眼眸微眯,冷笑着道:“也没什么,就是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表哥打破成规……你倒是没叫本郡主失望,不过,我得提醒你,记住自己的身份,可别一时昏了脑袋亲手葬送自己的大好前程。”
说罢,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满是嘲讽与挑衅的看着阮清。
阮清眼底闪过一丝寒光,这小姑娘瞧着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想的倒是挺多,明摆着是来找茬的。
可她说的那些话,根本就重伤不了阮清,与阮清而言,现在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摄政王府,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阮清轻笑一声,只问道:“所以,您还学琴吗?”
她现在只关心这一件事,毕竟这是谢熠储交给自己的事……若是不教,回头这小丫头去谢熠储面前告她一状,按照谢熠储的脾气,就够她受了……可如果是单颜夕自己拒绝的,那她就不用怕了。
瞧着单颜夕对自己的态度,可谓是很讨厌她了,如此心高气傲,断不会跟她学什么了。
果然,听阮清这么问,她脸色一沉,道:“就凭你,也想教本郡主弹琴?也不问问自己配不配。”
谢熠储不在这儿,单颜夕倒是一点不客气,一个愣头青罢了,阮清也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她淡然的一笑,道:“我知道了,那您自己玩儿吧。”
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
可身为月城最受宠的小郡主,还没人敢这般无视她呢,面对阮清冷淡的态度,她自是极为不满的。
“你站住。”见她要走,单颜夕立刻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挡在阮清身前,道:“我都这么瞧不起你了,你都不生气?你好歹也曾是帝姬,怎么连一丁点帝姬傲气都没有?”
傲气?国破家亡,那玩意儿该有的时候有不该有的时候绝不能有。
阮清依旧浅笑着,回答:“郡主您也说了,那是曾经,我现在,只是摄政王府的乐师,仅此而已。”
单颜夕看着她,有片刻愣神,说真的,她虽年纪不大,但是单家是做生意的,路子遍布整个九霄。
她怎么说也是跟着家里人走南闯北过的,见过的人不多……但也不在少数,像阮清这般清心寡欲的……除了普渡寺的明界大师以外,怕是难找出第三个了。
一时间单颜夕有些哑口无言,她几番欲言又止,还想找茬,但左思右想,却又挑不出毛病来。
见她不说话,阮清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明朗了,她微微弯腰,靠近单颜夕跟前,轻声道:
“你这么在意我,不会是嫉妒我能在昭阳殿过夜,而你,只能叫他表哥吧?”
“你……”像是被一语戳中了心事,单颜夕惊讶之余,脸色「唰」的一下就红了。
她匆忙后退几步,自觉的与阮清拉开距离,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自己隐藏了十多年的小心思,竟被阮清一语道破。
短暂的沉默之后,单颜夕咬着牙,猛地转头,恶狠狠的瞪着阮清,像是要将她活剥了似得,阮清却只是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而后垂下了眼帘。
“你叫阮清是吧,我记住你了。”单颜夕恶狠狠道:“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气冲冲的跑出了大殿。
阮清神色淡然,看来是被她猜中了。
阮清出去的时候,就只瞧见和盛站在外头一脸疑惑的看向她。
看着单颜夕消失的方向,她解释道:“郡主说,家里有事,先走了,改天再来。”
和盛闻言,才微微松了口气,要是开罪了这小魔王,他们这帮下人可是有的受了……
单颜夕离开后,和盛就领着阮清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直到晚上,都不见谢熠储来,大概是还在忙吧。
夜深人静。
阮清坐在窗前,想着白天的事情,伺候阮清的小丫鬟玉殊端着洗漱用的水进门。
“姑娘,夜深了,早些歇下吧。”玉殊道:“今晚王爷应该不会来了,这会儿还同百里公子在云松阁议事呢。”
阮清落在书页上的眸光微闪,心里有了盘算,玉殊口中的百里公子,名唤百里青,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万里楼现任楼主,靠买卖各方情报而纵横江湖。
“我知道了……”阮清若无其事的翻动着手里的书页,只淡淡的道:“你先下去吧,我待会儿就睡。”
玉殊将东西放在架子上,福了福身才转身出去了。
房门合上的瞬间,阮清眸光微寒,她放下手里的书,将门拴上,换上夜行衣,从窗户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