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绾回过神来,就看见一匹失控的汗血宝马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窜了过来,连带着身后一群惊慌失措的马匹,都朝着她浩浩荡荡的奔腾而来。汗血宝马迎面而来,俊秀的鬃毛飘逸翻飞。马蹄声不绝于耳,周围的一切景象都变慢了。苏玉绾顿觉热血上涌。她找准时机,猛地用力腾空而起,随后稳稳的骑在了马背上。双手抓住缰绳紧紧地往后一拽,竟然硬生生的调转了马头,带着身后的马群在跑马场里转了几圈,这才恋恋不舍的翻身下马。
大盛重文轻武,官僚贵族之间的等级森严。
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民夫走卒,都要严格遵守礼法上的规矩。
如果不好好约束府里的仆从,那吃里扒外、偷鸡摸狗都是轻的,这些仆从失去敬畏之心后,很容易做出恶奴欺主、仗势欺人、作奸犯科的蠢事。
战王君和瑜也是领过兵打过仗的,知道令行禁止的重要性。
怎么会如此放纵府里的下人呢?
难道真是爱惨了战王妃,以至于不愿意插手后宅的事?
苏玉绾不理解,且大为震撼。
“王管家,我看府里张灯结彩,是有什么喜事吗?”
“也不是什么喜事,府里的寻常活动罢了,我家王妃喜欢热闹,这两月觉得诗会没意思,又琢磨出了个新奇的玩意,邀请盛京的达官显贵来府上听戏赏玩。”
“战王妃喜欢听戏?”
苏玉绾有些迷茫,是她太久不关注战王妃的近况了么?
当了这么久的替身,怎么还从来不知道,战王妃喜欢听戏呢?
“不是单纯的听戏,是戏本杀。”
管家王伯叹了口气。
“就是用盛京时兴的话本或者戏本做底本,再拆分出来每个人的角色,每个人手里都会拿到自己的戏份,按照话本的走向来演,扮演不同的角色陪着王妃玩。”
“还真是……奇思妙想。”
苏玉绾也大致听明白了。
战王妃这个戏本杀跟搭台唱戏完全就是两码事。
听戏是找戏班子来府里表演,而戏本杀则是让观众参与到角色中去演绎剧情,这对于那些达官显贵、名门命妇而言,确实是个十分新奇,又能打发时间的好把戏。
怪不得战王妃能如此受欢迎,果然是覃思妙想不落窠臼呀。
苏玉绾低垂着眼眸,神情有些黯然。
君承渊喜欢的,应该就是这种能为他不断制造惊喜的姑娘吧?
每天都有新鲜的花样,永远都不会腻。
谢婉灵啊,永远都是横亘在她和君承渊之间,绕不去的坎。
初次见面,就惊艳了他少年时光的才女。
又因为求而不得,留下了淡淡的遗憾和怨愤。
这种求而不得,并不会消磨他对白月光的迷恋和仰慕,而是会随着时间的积淀,将白月光的身影永远镌刻在他的心上,永远都热烈滚烫无人能比。
果然啊,她离开是对的。
她苏玉绾,就算学得再像,也不可能成为谢婉灵。
“苏尚宫,动物园到了。”
王伯抬手一指。
苏玉绾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一座郁郁葱葱的园林里来了。
周围乱石堆叠,风景别致。
矗立在旁边的牌匾上写着“动物园”三个大字。
“苏尚宫,您顺着这条石子路往里走就能进去了,路过跑马场以后往左拐,出现在您眼前的第一个棚子,就是府上的驯兽师和兽医的居所了。”
王伯指完路后,略带歉意的朝着苏玉绾拱了拱手,解下了腰牌递给她。
“苏尚宫,王妃那边还需要人照看,我就不送您进去了,您拿着我的腰牌直接去请人就是,他们看见腰牌以后,自然会跟您走的。”
“多谢王管家了。”
苏玉绾向王伯道了谢,收好腰牌,顺着石子路就往园林深处走。
在绕过一处假山竹林后,视线便豁然开朗。
浮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广阔且平坦的跑马场地。
苏玉绾抬眼望去,发现此刻的跑马场上烟尘滚滚,数十匹毛发光泽油亮的骏马,在驯兽师的引领下,正在宽敞的空地上奔腾驰骋。
恍惚间,耳畔响起了战场嘶鸣声,仿佛又回到了战场上。
突然,变故陡生。
为首的驯兽师突然追下马来,马群顿时乱作一团,四处横冲直撞。
“姑娘躲开,快躲开!烈马失控了!”
苏玉绾回过神来,就看见一匹失控的汗血宝马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窜了过来,连带着身后一群惊慌失措的马匹,都朝着她浩浩荡荡的奔腾而来。
汗血宝马迎面而来,俊秀的鬃毛飘逸翻飞。
马蹄声不绝于耳,周围的一切景象都变慢了。
苏玉绾顿觉热血上涌。
她找准时机,猛地用力腾空而起,随后稳稳的骑在了马背上。
双手抓住缰绳紧紧地往后一拽,竟然硬生生的调转了马头,带着身后的马群在跑马场里转了几圈,这才恋恋不舍的翻身下马。
“姑娘好身手啊。”
这会儿,才有马倌上前,满脸惊叹的接过了苏玉绾手里的缰绳。
苏玉绾回头望去,发现跑马场里躺着的那位驯兽师已经没动静了,连忙提醒道:
“小哥,赶紧去找大夫过来,刚才那位驯兽师从马背上跌下来,肯定是受伤了。”
“哎,这已经是本月第三个不慎坠马的驯兽师了,姑娘不必担心,盛京里最好的外伤大夫全在咱们府上,可保他们性命无虞。”
马倌指了指一旁的棚子,表情复杂的说道:
“喏,就在那边的棚子里。”
苏玉绾眉梢微挑。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战王府里聚集了盛京最好的外伤大夫,她信。
但是,这些外伤大夫,为什么会聚集在这儿?
和驯兽师、兽医们待在一块?
见苏玉绾朝着棚子的方向走去,马倌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哎,姑娘你还是别过去了,那边的血腥气太重。”
“无妨,我去看看。”
苏玉绾愈发的好奇了。
还没靠近棚子,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了。
苏玉绾眉头微皱,强压下了胃里翻涌的恶心。
棚子里面的血腥味更重,比起战场也不遑多让。
伤员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周围有不少大夫围着他们忙前忙后。
扫眼看过去,大部分都是外伤。
根据马倌的说法,近期有多名驯兽师摔伤。
苏玉绾隐隐觉得,这不是巧合。
她见着大夫们都在忙碌,没人搭理她,于是在棚子里转了转。
发现很多伤员的四肢都不太健全,似乎是被人为去除的。
苏玉绾正要仔细观察,忽然一处屏风后边,隐隐传来了两人的对话。
“怎么样?还是不行吗?”
“哎,截肢以后,有五人都因为突发高热去世了。”
“果然,她果然不安好心!”
“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