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军营里那么多人,难免有些灾病,皇上最多也就是斥责他一番,伤不到穆家的根基。”“那你在担心什么?”“我在想,这些人还真是无孔不入,居然都能混入军中。”穆时桉看向秦舒言,“接下来怎么办?你问出什么了吗?”秦舒言摇了摇头,“没有!他打死不肯说,我也就没跟他们废话!”“真的?”穆时桉有点怀疑。“在这件事上我没必要骗你!一来涉及到江湖门派,你压根就插不上手,告诉你也无妨;二来我若是知道他们与朝中哪个人勾结,瞒着你也没必要,这毕竟是你们云秦的地盘,怎么说你也比我得心应手。”
穆时桉一时语塞,不乐意的刻薄道,“不是!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呢!我这么做不是也在保护你嘛!我哥要是知道你就是害他遭了两个多月罪的人,他会怎么对你!”
“呦~那我还得谢谢你呗!”秦舒言狂妄的揶揄他。
他们正说着,穆怀屹派人来找秦舒言去商量对策,穆时桉非要跟着去听。
他们二人一道进入主帐!
穆怀屹一上来就焦急的问,“不知秦姑娘有没有医治的良方?”
秦舒言遗憾的摇了摇头,“方才我给他们三个人把了脉,他们均已是死脉,我已无力回天,但我能保证不让时疫蔓延。”
穆时桉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听着她胡说八道,突然想起那日他们在穆府院子里赏月喝酒时,她也是这样置身事外的与他聊药王谷大小姐的过往。
真是天生的骗子!
穆怀屹眉头一皱,犹豫了半天,才缓缓的艰难开口,“连秦姑娘都没有办法,那也只能如此了!有劳秦姑娘了!”
见他妥协,秦舒言难得好心道,“只是有一件事,我需得提醒将军,他们三人的尸首和衣物一定要焚烧,而且焚烧时最好将士兵都退离现场。”
穆怀屹点了点头,抱拳感谢,“多谢秦姑娘!”
“将军客气!”
穆时桉和秦舒言慢慢悠悠打马回城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官道上零星可见南来北往的商旅和赶车入城卖货的农家。
方才他们与穆怀屹一道出的军营,只是他要赶去上朝,所以先行了一步。
秦舒言见穆时桉神色凝重、沉默不言语,好奇地问,“你是在担心你兄长吗?”
“没有!军营里那么多人,难免有些灾病,皇上最多也就是斥责他一番,伤不到穆家的根基。”
“那你在担心什么?”
“我在想,这些人还真是无孔不入,居然都能混入军中。”穆时桉看向秦舒言,“接下来怎么办?你问出什么了吗?”
秦舒言摇了摇头,“没有!他打死不肯说,我也就没跟他们废话!”
“真的?”穆时桉有点怀疑。
“在这件事上我没必要骗你!一来涉及到江湖门派,你压根就插不上手,告诉你也无妨;二来我若是知道他们与朝中哪个人勾结,瞒着你也没必要,这毕竟是你们云秦的地盘,怎么说你也比我得心应手。”
穆时桉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沉默不再多言。
他们入城之后找了家街边卖馄饨的小吃摊,各自吃了碗加了辣子的馄饨之后,将秦舒言送回医馆,他自己也神情恹恹的打马回去了。
冷溪倚在门边迎秦舒言,见穆时桉走远才上前,“他怎么走了!院子里还堆着一大堆木头呢!走路都碍事!”
这段时间穆时桉几乎每日都来,今日医馆里只有他们三人,冷溪和霍楠反倒有些不太习惯了。
秦舒言大步的往后院走,吩咐霍楠,“把门关上,我有事跟你们说!”
他们围坐在树下的石桌旁,冷溪扔了把核桃碳进泥炉里煮水烹茶。
秦舒言将事情的原委跟他们二人说了一遍。
“与云秦勾结的是天元门的人!霍楠,你让表哥查一下,天元门新上来这个掌门平日里跟谁走的近,我想知道他真正依仗的人是谁。”
霍楠咽了咽口水,面露难色,有些窘迫道,“表小姐,谷主那边喊你回去你装没看见,转头又让谷主去查天元门,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冷溪替秦舒言训话,“表少爷又不会来昊都,让你传个信而已就给你吓成这样,你也真出息!”
霍楠刚想辩驳,不过细品冷溪的话,好像也有道理,他们离谷主总归是天高皇帝远,而且就算他再生气,表小姐的事还是会认认真真给办的。
“好!我一会就去传信!”霍楠轻叹了一声,疑惑道,“天元门这个新门主倒是有趣,想要将门派发扬光大,不钻研武学剑术,竟是要另辟蹊径帮朝廷做事。”
秦舒言慢悠悠道,“毕竟钻研武学是个苦差事,穷尽他一生也未必会看到成果,还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一些。”
冷溪嘴毒的冷不丁来了一句,“但狗也不好当啊!”
他们三人顿时笑成一片。
霍楠喝着茶闲聊道,“既然他们把人费尽心力的安插在了军中,如今被表小姐如此精准的一举歼灭,背后的人会不会认为穆怀屹已经发现了他们。”
秦舒言点了点头,“只怕他们往后行动,会更加小心,想把后面的人揪出来怕是有些困难了!”
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冷溪一路小跑着去开门,回来时手上多了几张请帖和一锭金子。
霍楠开口问,“谁呀?”
冷溪坐了回来,将请帖顺手分发给他们,“风月楼那花魁娘子的丫鬟,说是她们家姑娘身上的病已大好,今晚在风月楼摆了场子,邀咱们去饮酒赏歌舞。”
秦舒言看着手上带着芳香的桃色花纹的请帖,来了兴致,“这感情好啊!咱们来昊都这段时日光顾着找石岚了,都没好好逛过,而且上次我匆匆在那楼里转一圈,确实热闹。”
霍楠面上尴尬,含蓄道,“这不太好吧!”
秦舒言挑了挑眉,笑道,“没什么不好的!等晚上给你找俩姑娘作陪就好了!”
说罢,她没有去看霍楠的脸色,而是挟着冷溪回房挑选一身倜傥的男装。
入夜,香车宝马纷纷在风月楼门前停驻。
秦舒言一身精致华服,微风浮动衣襟飞扬,手里一柄折扇时不时的轻摇几下,阴柔俊美的脸庞再配上那娇小的身材,门口的小厮一打眼就知道这是个女子。
好在风月楼掌柜的生意经一向是来者不拒,只要是来楼里玩,不限男女。
小厮引着他们在大堂内落了座,厅堂的中央有舞姬穿着鲜红的纱衣随着鼓乐声翩翩起舞。
风月楼的糕点很有名,有名之处在于什么糕点配什么酒水,菜牌上写得明明白白,若是点一道满堂彩,风月楼内的全部糕点和私藏的名酒都会一一搭配着端上来。
秦舒言不禁感慨,这风月楼的掌柜在吃食上都这么讲究,绝对是个妙人!
冷溪最好吃,她一脸期待的看着秦舒言。
秦舒言从袖子里拿出一小锭银子扔给小厮,“来份满堂彩!再去给我叫三个眉眼清丽的姑娘来!余下的银子赏你了!”
“得嘞!”
小厮欢欢喜喜的收下银子,在他们昊都城来这风月场狎妓又出手阔绰的女客大有人在。
估摸着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小姐闺中无聊,扮成男子出来寻乐的把戏,而楼里的姑娘们最喜这样的客人,只是一起喝酒听曲就能小赚一笔。
很快,小厮引着三个姑娘在他们面前站成一排。
“客官瞧瞧,这模样的可还满意。”
那三个姑娘大大的眼睛含羞含俏,乌黑的发髻间簪着各色娇艳的牡丹花,白白净净的脸庞带着妩媚的笑意,淡妆之下瞧着还有几分脱俗。
秦舒言挨个瞅了瞅,笑着点头招呼她们,“满意满意,来,坐吧!”
三个姑娘看破不说破的坐到他们身侧,斟酒、闲聊、行酒令,嬉笑间那叫一个游刃有余。
舞台上花魁娘子出场,阔别数月、风采依旧,博得楼内一众掌声。
秦舒言观她舞姿、气色,确实是大好了!
她仰头正看得专注,突然身侧的冷溪在桌子下面拽她的衣襟。
秦舒言回眸,冷溪朝她使了个眼色,她顺着冷溪的目光伸头看了过去,竟看到了一个熟人。
只见穆时桉垂眸负手,低调的在人后穿行,脚步轻快的径直往后院走去。
秦舒言婆娑着下巴,不禁蹙眉,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环顾四周,来这风月场玩的,哪个不是眉开眼笑,就算再是常客,也不该是穆时桉方才那般严肃冷峻的表情。
秦舒言偏头贴着姑娘的耳边问,“你们风月楼大厅和厢房都是这么吵吗?有没有安静、私密、可以独处的地方?”
姑娘微微含笑道,“有!我们后院有单独的院子,不过都是贵人们一早订下的,用于宴请……之类的。”
她没有说出口的那个停顿,秦舒言心领神会,起身道,“你们玩着,我去更个衣!”
她脚步从容地穿过众人,见没人注意,闪身往后院走去,穿过一个熟悉的月亮门,上次她来就是在这偶遇的穆时桉,再往前走几步有一个别致的院门半掩着。
秦舒言轻轻地推开门,探头往里看,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匆忙躲避,闪身躲进了门内,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朝着这扇门而来。
秦舒言轻点脚尖,躲进了屋侧半高灌木丛的阴影中。
楼内的小厮端着托盘往房内送酒菜,随着房门被打开,地上映照出一方烛火的光。
就在小厮退出来关上房门的一刹那,秦舒言透过茂密的枝叶,竟看见穆时桉正面无表情的坐在客位上。
有人宴请他么?
待那小厮出去之后,秦舒言轻轻地插上了院门的门闩,屏住呼吸蹲在窗下。
侧边的窗户半开,她一点一点的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这个位置虽然有点盲区,但目之所及在座的都是锦衣华服的男子,年纪与穆时桉相仿,奇怪的是他们来这风月场,身侧不仅没有作陪的女子就连随行的小厮都没有一个。
突然,房内一个男声问,“我今日听说云魏军营里闹时疫,偏偏死的那三个就是我们安排进去的人?莫不是你兄长发现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