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今夜原本的计划,比任何事都要重要。“进来罢。”她推门进去,屋里俨然坐着一名女子。高闻雁是第一回看她这番模样,有些好奇地多打量了几眼。她问:“可是要就寝了?”“未曾。”平日里众人只觉温子书长相秀气,男生女相。如今发带一除,三千青丝尽数披下,在柔光中,她女子的气质越发突出。高闻雁之所以得知她是女子,还是在温子书离开大宁时,笑嘻嘻地凑到她耳边。她主动说要告诉她一个秘密当作谢礼,也算是两人要好的象征。
是夜,高闻雁正在城里晃悠,忽然想起楚序的药丸数量可能不多了。
于是她拿了知行给的方子,找了药铺给楚序配新的药丸。
她等得都要打瞌睡了,那郎中才将药配齐。
天色稍晚,怕楚序已经睡下,高闻雁急匆匆地往回赶,直奔楚序的住所。
岂料温子书也在楚序的院子里,她正欲开口,问子书是何时回来的。
却听他道:“这么多年了,你那香囊竟还一直带着呢?”
心忽然猛地一跳,高闻雁不禁止住了脚步。
然而,还未待她躲起来,楚序便已发现了她。
他不悦地睨了温子书一眼,温子书茫然地回首,见清来人后,当即闭了嘴。
温子书心虚,随便寻了个理由回房,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高闻雁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药瓶子,脸上堆满了假笑。
“难为你们在我面前演得这么辛苦。既然是熟相识,何不大大方方地相认?”
“算不得熟识。”
“那不是更应相认吗?有什么非得瞒着的?”
见她的视线落到那香囊上,楚序有些懊恼。
“不是你想得那般。”
随手将瓶子扔给他,高闻雁无所谓道:“颜公子不必与我解释的。”
“女郎!”
楚序下意识要扯住她的袖子,被高闻雁不露声色地避开了。
“夜色已晚,颜公子还是早些休息。”
说完,高闻雁头也不回地走了,竟是连一句话的机会也不留于他。
高闻雁在心里告知自己,他向来是个骗子,有何可奇怪的。
她转而拿着图纸,去敲响了温子书的房门。
这是她今夜原本的计划,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进来罢。”
她推门进去,屋里俨然坐着一名女子。
高闻雁是第一回看她这番模样,有些好奇地多打量了几眼。
她问:“可是要就寝了?”
“未曾。”
平日里众人只觉温子书长相秀气,男生女相。
如今发带一除,三千青丝尽数披下,在柔光中,她女子的气质越发突出。
高闻雁之所以得知她是女子,还是在温子书离开大宁时,笑嘻嘻地凑到她耳边。
她主动说要告诉她一个秘密当作谢礼,也算是两人要好的象征。
“此番来找你,便是为了这个。”
说着,她摊开图纸,上面画着一个扳指。
高闻雁不善作画,这已经是她手绘数次后,最满意的一副了。
那扳指形状无甚特别,只是那镂空的花纹令人在意。
温子书举起图纸端详了好一会儿。
“那纹路,倒像是金人的。”
“没错。”
高闻雁肯定道:“且为象牙所制,乃金人王室的珍宝。”
倒不是高闻雁懂行,只是上一世,那负责鉴别这扳指的和亲公主便是这么说的,她不过照葫芦画瓢。
那和亲公主便是金人。
她说那扳指金人王室的东西,那便一定是了,因此高将军也直接被定罪叛国。
可怜那公主,懵懵懂懂的,什么也不知道,被骗着说出扳指来历后,径直被打入了冷宫。
高闻雁问:“你可知这是谁人的扳指?”
温子书不确定地摇摇头,道:“金人崇尚巫术,这纹路倒像是皇子皇孙才会有的。”
金人在世的皇子便有五个,皇孙三个。
虽然温子书已经帮忙排除了众多亲王,大大地缩小了范围。
然而这仍未到达高闻雁预期,她想知道扳指的主人究竟是谁。
高闻雁本是存了走捷径的念头,才来齐国这一趟的。
想着万一温子书认得这戒指呢?
如今看来,果然只能再费一番功夫,回去再从那和亲公主入手了。
“多谢子书。”
“对了,我明日就启程回大宁,今夜亦是特地来与你告别的。”
今日已是七月下旬,距离上一世军营起火已不到五天。
虽然她吩咐林倚山在军营加派人手,严加看守,但高闻雁仍想尽快赶回大宁,若有什么事发生,她也能尽快知晓。
“明日便是花灯节了,正是知鹤城最热闹的时候,不若多待一天。”
温子书与她多年未见,忍不住挽留。
“委实可惜,只能待下次了。”
花灯节起源于齐国,是为逝去的人祈福的日子。
每年今日,百姓便会往河中放一盏花灯。
一是寄托自己的思念,二是希望亲友的灵魂可以得到安息,早日去向往生。
大宁在开国初曾有过一位齐国的妃子,生得国色天香,很受宠爱。
当时的皇上怜她思乡,便将这花灯节也挪来了大宁。
久而久之,每年的七月廿五,便是大宁与齐国共同的花灯节。
听高闻雁一再婉拒,温子书只得作罢。
她问:“雁儿便没有要问我的?”
“方才不是已经问了么?”
温子书摇摇头,指了指外间,笑道:“我说的是那位。”
“哦。”
高闻雁淡淡道:“你是道颜公子啊。”
“楚公子才是。”
她笑了笑,又道:“不过现下,应该尊称相爷了吧。”
温子书微微笑着,叫高闻雁不知如何回应。
她低下眼帘,轻声道:“两位是旧识。”
“是。”
温子书脸上充满歉意。
“先前瞒住你,真是对不住了。”
“不过小事。”
温子书解释道:“是我有意要瞒的,雁儿莫要怪楚序。”
高闻雁眼皮一跳,面不改色道:“你也知他是相爷,我何德何能怪他?”
温子书双眸里含了笑。
“我亦许多年未曾见他了,不想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
“雁儿可知,我原是越国的公主?”
高闻雁微微睁大了眼睛。
自然不知。
两人不过相处了一个月,她连是温子书是女儿身这件事,且是临别前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