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反观青霭苑这边,从前景帆和晏清在他面前连提鞋都不配,自打跟了二姑娘,哪个不在府中横着走?二姑娘待他们又亲厚,从来不因小事责骂,不说青桦居的奴仆看了眼红,前日梅香居的一个仆从都说想来青霭苑伺候。不说青桦居的下人,就连大姑娘自己都无法自保了,外人都说是大姑娘自己不小心掉下池塘冻伤,可青桦居中哪个不晓得是二姑娘将大姑娘推下去的。广信心下一横,与其在青桦居等死,不如就求求二姑娘,说不定会有另一番天地。他直接了当的说:“要不是二姑娘救了小人一命,小人这会怕是已经在乱葬岗被狼拉狗扯撕碎了,小人得罪了大姑娘,在公府已
今早北笙替萧勖解围的事,徐照庭夫妇将她一通数落。
北笙的半碗米饭还没有吃完,徐照庭已经滔滔不绝抱怨很多了,他道:“要不是今日郎大人前来告知,为父还蒙在鼓里,他日同僚要是问起为父,你同勖公子闹出这般误会,为父该作何解释?”
贠夫人眉头一紧,细问:“或不是北笙你为了不去汝宁,故意出此计策?你可要想清楚了,勖公子的身份会让你很为难!”
“父亲,母亲,”北笙放下碗筷,拿出手帕轻轻擦了一下嘴角才说:“旁人如何误会都不要紧,只要父亲和母亲还有长公主没有误会就好,从明日起,女儿待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旁人要是问起,父亲只装作不知道就好。”
徐照庭恼恨的瞪她一眼,“你倒是会给老子安排!听郎琢的口气,去汝宁的事也是你提议的。”
北笙嘿嘿笑笑,“女儿还不是为了父亲母亲着想,姐姐去不成汝宁了,那就换我去了,与其姐妹都在家中吵架拌嘴,不如我去汝宁躲上一阵子,待姐姐的气消了再回来孝顺父亲母亲。”
贠夫人已经泪水涟涟,“我盼了你十八年,你回到家中两月不足,竟又要离开。”
“母亲……”北笙鼻头一阵酸楚,她蹲到贠夫人跟前替她拭泪,“母亲不要伤心,今次与以往不同,往常母亲不知我女儿落,这次女儿是去舅舅家中,但逢节日女儿都会回来孝顺父亲母亲。”
贠夫人心头再舍不得,只要想起南音北笙水火不容的场面也硬下心舍得了。
她强压着情绪,抽噎说:“既然如此,母亲给你多准备些东西,到了你舅舅家中也不至于束手束脚的,还有那津淮,他没来过京城,也将京中好吃好玩的给他带些去。”
徐照庭心头也郁郁的,看贠夫人这般难过,铁血汉子不知如何温言安慰,只道:“时日还早,夫人就慢慢准备,这鬼天气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变暖。”
若北笙没有记错,应前世是过了清明后,天气才开始慢慢回暖,是以,她还要在京中待一个月。时间太久变化太大,她得做两手准备。
在外跑了一整天,从梅香居出来,北笙才发觉自己的腰腿发酸发软,等回到青霭苑,绾月已经烧好洗澡水等着了。
才说要退了衣物泡澡,晏清就回来了,顶着一身的寒霜,连带着屋中的热气都变凉了。
晏清拱手说:“小人将温夫人送出了城,到了关头村,温夫人说雪地难行,村中有她的亲戚,让小人留她在村口,她便不让小人再送她了。”
北笙听着皱眉,任远之老家在德安,从京城出发正常走也要八九天的时间才能到,如今大雪封路,温氏有投奔之处也好,只怕是还一心想要救任远之,没有归家之心。
好在雪路难行,温氏出了城,想要再进城也不容易,暂且就随她,等过两天再打发晏清接济一下。
晏清才走,景帆又进来了,说:“青桦居的广信想求见姑娘。”
北笙嘴角一笑,这么多天的汤药没白送,他终于来了。
绾月沉着脸道:“这都快戌时末了,姑娘要休息,让他明天再来。”
景帆道:“广信说白天不方便来,只有等大姑娘休息了他才得空。”
广信是个见风使舵的人,从前是在梅香居做粗使,不知怎么被徐南音看上了,就成了近身伺候的男仆,在府内的地位长了不说,工钱也比以往翻了一倍。
如今挨了徐南音的打,题卷的事又在徐照庭面前咬了徐南音一口,青桦居里没了他的容身之地,就想起北笙了。
前世,广信得罪了南音,转头就投靠了乐平王,靠着乐平王撑腰,继续在徐南音身边做小伏低打探徐照庭以及徐家军的事,给乐平王透露了不少。
乐平王谋成皇,他却也没落个好下场,被南音一手给杀了。
“让他进来,”北笙说:“他的鞭伤还没好全,绾月你去搬一张厚厚的软垫来,让他进来坐着说话。”
广信就在门外,北笙故意高声说给他听,如此体贴仆人的主子这世上怕是没有,好让他知道自己对他好。
绾月不悦,还是挪了张厚垫子放在边上,广信一进来就朝北笙一个五体投地的大拜,“小人感念二姑娘救命之恩,此生愿肝脑涂地报答姑娘!”
言辞恳切,任何人听了都会感动,北笙听着只是淡淡一笑,“快起来,你鞭伤才好,到那边坐下说话。”
广信犹疑了一下,抬起头道:“多谢二姑娘!”
他在青桦居跪习惯了,骤然让他坐下说话,还有些胆惧,只默默弓着腰跪着,不敢去坐那软垫。
这些日子他虽受着伤,可外头的事也没少听。青桦居和青霭苑挨着,中间只隔了一个花园,两个院子里的奴仆是何种待遇广信一清二楚。
不说他们这些本就不受重视的男仆,就是照顾大姑娘长大的贾娘子、听月,哪个落得个好下场?
再反观青霭苑这边,从前景帆和晏清在他面前连提鞋都不配,自打跟了二姑娘,哪个不在府中横着走?
二姑娘待他们又亲厚,从来不因小事责骂,不说青桦居的奴仆看了眼红,前日梅香居的一个仆从都说想来青霭苑伺候。
不说青桦居的下人,就连大姑娘自己都无法自保了,外人都说是大姑娘自己不小心掉下池塘冻伤,可青桦居中哪个不晓得是二姑娘将大姑娘推下去的。
广信心下一横,与其在青桦居等死,不如就求求二姑娘,说不定会有另一番天地。
他直接了当的说:“要不是二姑娘救了小人一命,小人这会怕是已经在乱葬岗被狼拉狗扯撕碎了,小人得罪了大姑娘,在公府已经没有了活路,小人想求二姑娘再救小人一回。”
广信砰砰又磕了两个头。
北笙听着敛了眸,他不说自己在青桦居没了生路,而是说在“公府”没了生路。
北笙敛了眸,问:“你既然求到了我跟前,肯定有了自己的想法,说来听听,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广信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珠透出一股狡狯,又苦兮兮的说:“像小人这般会噬主的奴仆,就该打死扔了,公爷和夫人心善,饶了小人一命,可小人自知罪孽深重,死罪饶了活罪难逃,请二姑娘求了夫人将小人发卖了!”
他是个聪明的,自知就算求了二姑娘在青霭苑伺候,也避免不了两位姑娘相斗时被波及,是以干脆逃离安国公府,到别处去。
北笙会心一笑,她何尝没有看穿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