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陌哈哈大笑,“这样一来的话,那粮价就彻底控制在我们的手里了。”北笙侧目睨他,“粮食关乎民生,颜老板想要发财没错,但不要发国难财,会遭天谴。”颜陌心头骂道:“这发国难财的主意不是你给我出的么,该遭天谴的也是你!”终是神色一凛,收敛了笑,颜陌道:“姑娘放心,颜某在生意场上滚打摸爬多年,心头有数。颜某想问问姑娘,若是赚了钱,该如何给姑娘分利?”北笙低头吹了吹杯中的茶叶,“我给颜老板出谋划策,算是入的干股,就九一分吧,赚了钱我拿一成的利就好。”
北笙懒懒的翻着手上的书,徐南音最近学乖了,没了她找事,北笙觉得日子都无聊了。
绾月进来往北笙案头放了一封信,说:“是一位先生给的,自称姓颜,求姑娘一见。”
颜陌这家伙,终于来了。
北笙打开信封一看,颜陌约她在福来客栈一叙。
北笙粗粗收拾一下,让晏清套了马车,匆匆去了画屏街福来客栈。
客栈中人满为患,大多是因大雪困在京城的流商,颜陌裹着一身灰色的厚氅缩在一个角落里饮茶,只抬眼往门口一瞥,就看到一抹靓丽的身影。
女子虽戴着帷帽,衣着也华丽,身后还跟着婢女和男仆,颜陌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徐北笙。
俗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即使与昔日还在汝宁时的徐北笙衣着大变,可流露出的气质是一样的。
颜陌起身整了整衣衫,便穿过人群往门口迎去,匆匆行一礼,笑着说:“颜某等候姑娘多时了,楼上客房说话。”
北笙笑着点了下头,跟着颜陌上了楼。
颜陌招呼小二送上好茶和茶点后不让任何人再打扰他们,关上房门,绾月和鹿竹陪着北笙在内,晏清和景帆守在门外。
颜陌从怀中掏出一个大大的布包,打开来掏出两本厚厚的册子放在北笙面前。
北笙摘下帷帽,粗粗翻了两下,眉头一蹙,“账本?”
颜陌说:“我所有的家底都在这上面了,我停了所有的生意,凑的二十万两银子全都买了粮食和棉花、生丝。我是听了姑娘的话才这么做的,姑娘在汝宁说的话如今全部应验,是以来找姑娘商讨后续的事情。”
虽在汝宁时,北笙只说等颜陌赚了钱后,要他将谢礼送到安国公府去,可现在看来,这不是谢礼这么简单的事情。
如今大靖大半的粮食棉花和生丝全在他一人的手上,这么大一盘菜他一个人吃不完,也担惊受怕,是以得找出主意的徐二姑娘商讨对策。
北笙看着颜陌半晌,才问:“颜老板是想扬名,还是想赚钱,还是说名利都想要?”
颜陌不敢自己做主,试探的问:“姑娘的意思呢?”
北笙呷了一口茶,此茶入口回甘,茶气馨香。福来客栈不会有这么好的茶,定是颜陌自己带来的。
上回在汝宁,颜陌拿陈茶招待北笙,这次倒是将自己最贵最好的茶都拿出来了。
北笙说:“那就只赚钱吧,名气大了容易招祸。”
颜陌微微躬着身,笑着说:“颜某已经见识到了姑娘的厉害,自然一切都听姑娘的,姑娘说往东走,那咱们一定往东走。”
北笙继续说:“这几日乐平王联系了一个叫赵坤的江南商人,除了粮食茶叶,棉花和生丝他也要,今日晚上颜老板去醉仙楼找他,将生丝和棉花悉数卖给他,颜老板一件都不要留,价格由你提,越高越好。”
颜陌眉开眼笑,“棉花和生丝早前两日我费尽辛苦搬到京城的库房了,量实在太多,要是再不出手,我真的害怕天气转暖后生虫,那不就血本无归了。可我这八千多两银子的棉花和生丝,他们要得起吗?”
北笙低眉一笑,“颜老板只顾去找那姓赵的去提,想提多高的价都可以,我会在背后助颜老板一臂之力。”
颜陌人精一个,点点头,嘴上什么也没说,心里已经明了,徐二姑娘不就是想借他的手去敲赵坤的竹杠嘛。
“那粮食呢?该如何售卖?”颜陌问。
北笙看着他,问:“颜老板总没有将粮食都囤在京城吧?”
“没有没有,”颜陌急忙摆手,说:“粮食自然是从何处收的就放在何处,都分开藏的。”
“那就好。”北笙低眉饮口茶,继续说:“粮食先不着急售卖,到六七月份,秋粮收成不好的时候再拿出来,每半个月卖五天的粮,每次根据情况调整粮价,不要一次性出手太多,就一点一点的卖,价格不要太低,但也不要高得太离谱,只要让大家认为颜氏商行中有粮就对了。”
颜陌哈哈大笑,“这样一来的话,那粮价就彻底控制在我们的手里了。”
北笙侧目睨他,“粮食关乎民生,颜老板想要发财没错,但不要发国难财,会遭天谴。”
颜陌心头骂道:“这发国难财的主意不是你给我出的么,该遭天谴的也是你!”
终是神色一凛,收敛了笑,颜陌道:“姑娘放心,颜某在生意场上滚打摸爬多年,心头有数。颜某想问问姑娘,若是赚了钱,该如何给姑娘分利?”
北笙低头吹了吹杯中的茶叶,“我给颜老板出谋划策,算是入的干股,就九一分吧,赚了钱我拿一成的利就好。”
“一成?”颜陌简直不敢信自己的耳朵,他和别人做生意,入干股的至少也要拿两成的利,高的也有要三成的。
颜陌垂眸想了想,若是旁人少拿了当然好,但是这位徐二姑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说不定今后还有很多事要靠她,一成的利太少不够有诚意。
他伸出两个指头,说:“两成,我给姑娘两成的利,往后颜某也要找姑娘合作的。”
北笙一笑,“我说的一成的利是粮食的,棉花和生丝的利我要四成。”
“啊?”颜陌再一次不敢信自己的耳朵,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空手套白狼也不是这般的套法。
北笙继续说:“我带给颜老板的好处值这个价,棉花和生丝颜老板只拿六成的利,也是你过去三年加起来都赚不到的,到了五六月份,我还会让颜老板再赚一笔大的。”
颜陌心头担心那么大一匹棉花和生丝,那位赵坤能不能一口吃得下,但看徐二姑娘胸有成竹的模样,只好点了下头。
他原是不信徐北笙的话的,可江南的伙计传来了信,说开了春后江南一直小雪不断。
可往年开春后北方会有雪,南方的天早已转暖,如今看来徐二姑娘的话怕是应验了。是以他才押上了全部的家当四处收购粮食和棉花和生丝,准备来一场豪赌。
颜陌说:“那好吧,我这就和姑娘立个字据。”
铺开纸张,笔尖沾墨,没片刻一张文书写好,双方签字画押,正式结盟。
从福来客栈出来,北笙心情大好,上了马车后说:“走,我们去醉仙楼看看广信。”
“醉、醉仙楼?”鹿竹和绾月脸色羞红羞红的,鹿竹说:“那地方姑娘如何去得?若是想见广信,让晏清将他叫出来。”
“无妨,我请你们去吃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