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重重,锁住了皇城的冬。谢云凝一步步,漫无目的地走过一扇扇宫门,背影萧瑟。裴瑜上前禀报:“陛下,老太傅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养养就好了。”谢云凝心中压抑着的一口气,这才松缓了一些。这时,前方的宫门缓缓而开,谢云凝抬头,便看见段博珩黑沉着脸从里面走出来。原来不知不觉,她又走到了段博珩的无极宫。见到他脸上愠怒的神情,谢云凝微微垂了眸:“你们先下去吧,孤与国师有话要说。”所有人退到远处,整条宫道只剩下他们二人。
宫门重重,锁住了皇城的冬。
谢云凝一步步,漫无目的地走过一扇扇宫门,背影萧瑟。
裴瑜上前禀报:“陛下,老太傅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养养就好了。”
谢云凝心中压抑着的一口气,这才松缓了一些。
这时,前方的宫门缓缓而开,谢云凝抬头,便看见段博珩黑沉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原来不知不觉,她又走到了段博珩的无极宫。
见到他脸上愠怒的神情,谢云凝微微垂了眸:“你们先下去吧,孤与国师有话要说。”
所有人退到远处,整条宫道只剩下他们二人。
段博珩语气冷意四溢:“中书侍郎等人为了大昭夙兴夜寐,忠心耿耿,陛下究竟为何要赐下毒酒?”
谢云凝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正是因为他们太过忠直,所以只要他们在朝堂一日,他与信王勾结的事情就瞒不住。
到时候,谋逆大罪压下来,即便她是帝王,又能护他到何时?
她不杀他们,死的便是段博珩。
段博珩见她不语,脸色更是难看:“陛下如此屠戮忠良,难道就不怕寒了天下人心吗?”
月光下,他眼里的愤怒如一捧休眠的火山,几乎要喷薄而出。
谢云凝攥紧了手,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沉沉的,堵得慌。
他挂记天下,怎么偏偏就忘了,这天下如何,与他这国师有何相关?
大昭国师,自始至终只有守护女帝这一个职责。
谢云凝心酸不已,忽然苦笑一声。
她看着段博珩的眼,轻轻说:“国师,你也不要寒了朕的心才是。”
说完这句话,她不想再看他现下表情,转身往回走。
清冷的月光下,她的背影渐远,像是逆着众生而行的一道孤影。
雪又零散下过几场,长乐宫里,谢云凝正批着奏折。
裴瑜匆匆从殿外而来,跪在禀告:“陛下,信王的兵马已经到了兖州,一路秘密潜行,不出五日便要到皇城了。”
殿中的火盆跳响一声,谢云凝手中笔尖掉下一滴墨点,纸上顿时便氤氲了一团墨黑。
她的心,跟着颤了一下。
终于,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谢云凝沉吟了片刻:“让兵部严大人前来议事。”
严大人奉诏急急前来,带了一身寒气:“陛下,前几日京城周遭来了一伙悍匪,西都兵马被刑将军调走剿匪了,前阵子兖州水灾,东都兵马又被国师调去救灾了。”
谢云凝眼神一暗,心头窜进一股寒意。
西都的刑将军跟段博珩交好,此时离开,意思不言而喻。
看来,他是真的要跟信王里应外合,死了心的要夺她的云山了。
谢云凝的心里裂开了一条缝,迎着这凄然大雪往外渗血。
严大人退下后,谢云凝背手站在窗边,天边寒月渐圆,今日又到了十五月圆。
她突然问:“九十九个死囚,准备好了吗?”
裴瑜应道:“准备妥当。”
谢云凝看着天边,心便如同这漆黑夜幕,找不到出路,寻不到归途。
最终,她只是沉重一叹,语气更是无奈:“跟从前一样,善待他们的家人。你去请国师来未央宫饮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