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指挥其他红卫兵，恶狠狠的看着地上的爷孙俩，同时用余光悄悄地观察着坐在地上哭的女人。沈黎洛听到后，神色不着痕迹的变了变，若无其事的起身拍了拍裤脚上面的灰尘。“马队长，你要这样对待他们，他们要是出了什么事，谁来还我的东西？”“沈黎洛你这么喜欢跟这些臭老九混在一起，你娘家是不是资本家，敌我不分给咱们队拖后腿。”孟晴欢在暗处实在待不下去了，她偏要让沈黎洛钉在耻辱柱子上面，接济臭老九的下场很惨。“呦，孟知青大半夜的不睡觉，不想着怎么还钱，居然还有心思管我的事。”
她记得这年代没啥药品给孩子吃，只有一种安乃近退烧较快，也有一定的危险性。
白色圆圆的一小片，从中间弄成两半，放在水里融化，离开屋子前又返回去，从柜子里拿出麦乳精。
沈黎洛踏入堂屋内亮着微弱的光芒，穿着单薄的老头，怀里躺着用被子裹住的小男孩，脸色不正常的潮红，手背放在小男孩的额头，又烫又出汗。
“不能裹被子。”
“好。”
一条带着补丁的被子打开后，小男孩穿着单衣，出的汗水太多打湿了衣服看起来黏腻又不舒服。
“妈你去把阳阳的衣服拿来。”
沈黎洛扭头对旁边站着的陈玉兰让她帮忙，拿过勺子掰开小男孩的嘴巴，喂他喝了几口水，融化的安乃近送入口中，小男孩乖乖的吞咽。
她就算不想跟牛棚的人扯上关系，也不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
这孩子跟阳阳差不多大，五官清秀，长大了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她凑这么近都没闻到气味儿，说明爷孙俩特别爱干净。
“使不得，清洲媳妇儿谢谢你，牛棚里还有他的衣裳，我抱他回去换。”
慈眉善目的老头摆摆手说什么都不肯要，陈玉兰纠结的站在原地没动，她知道孔令华担心的是什么。
“这样吧，阳阳打补丁的衣服给他穿？”
沈黎洛电闪雷鸣间明白了他的担心，都住在牛棚里，暗地里还是有人观察，孩子吃饱穿暖了，也会被有心人举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更加严厉的惩罚。
“这个办法行，我去找。”
陈玉兰高兴的一拍大腿，堂屋内就剩下他们几个，沈黎洛把麦乳精打开，放入三勺麦乳精少量的开水，搅拌均匀喂他喝几口。
“清洲半个月就能回来了。”
哐当一声，不大的铁勺子掉在桌子上，沈黎洛惊讶的瞪大眼睛，半个月？这么早回来干嘛，孔令华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哈哈一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
“你跟清洲都是一样的好孩子，好同志，心软见不了别人吃苦。”
孔令华越看她越觉得熟悉，总感觉跟那位有点像，一模一样的眼睛，身上不凡的气度，语气激动到发抖。
“你家中有别的孩子吗？”
沈黎洛失笑不已，如实的告诉他还有弟弟妹妹，难不成他要寻亲？
“这样啊。”孔令华暗自叹口气他的那位老友实在是太惨，不死心的继续问。
“那你有没有见到过身上有独特胎记的女孩？”
“你们是什么人？”
外面院子被照亮，陈玉兰惊慌失措的声音，涌进来数十个人，手里拿着臭哄哄的牛粪。
袖子上统一的红袖章，不是红卫兵还能是谁。
“躲不过去了。”沈黎洛指尖掐死死的掐着掌心，逼迫自己镇静快速的想办法，
“对不起，我跟他们走。”孔令华懊悔不已，要不是孩子高烧情况紧急，他也不会大半夜的叨扰人家。
“你是我男人的上司，可能要得罪了。”
沈黎洛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他们受罪才能瞒过去，孔令华坚定的点头。
“你给我让开，你们就仗着是军人家属，竟然跟牛棚的臭老九待在一起，要不是他们这些资本家，咱们哪能被压迫这么多年，你儿子也不会上战场拼命。”
红卫兵怒气冲冲的一边骂，一边推开陈玉兰，数十个人踏进堂屋，火把照耀的脸上，隐约带着兴奋的快感。
推开堂屋门，眼前的这一幕他们惊呆了。
他们口中的臭老九还有孩子跪在地上，旁边站着一个泼妇，各种恶毒的咒骂从嘴里一句句的吐出来，唾沫星子乱飞，手里还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棍棒。
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扭头看到他们过来，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们红卫兵来的正好，臭老九的孙子竟然来我这里偷东西，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一开始我就让人去通知你们。”
沈黎洛余光看到人群中的平头知青，还有孟晴欢，心中的那团火克制不住，又是他们，一天不找事仿佛都能死。
“你让人通知我们？人呢？”
为首的红卫兵根本不相信她，横鼻子竖眼的看着她。
沈黎洛脸色一变，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哭喊“天杀的臭老九啊，整天偷我们家的东西，这孩子病成这样，我让人去给你们报信，你们居然还要砸我家。”
堂屋里都是她的哭声，沈黎洛坐在地上干嚎，边哭边说多么倒霉，说什么都让他赔偿。
“别哭了。”
马超皱眉退后两步，嫌弃的看着地上坐着的女人，tຊ耳膜都快被震碎了。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天天被你们针对，连臭老九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沈黎洛往前挪了两步拽着他的裤腿继续哭，马超脑门子都是汗水，咬着牙把裤腿从她手里拽出来。
“把这两个臭老九都给我带走，让他们睡在牛棚外边，三天不给他们吃饭。”
马超指挥其他红卫兵，恶狠狠的看着地上的爷孙俩，同时用余光悄悄地观察着坐在地上哭的女人。
沈黎洛听到后，神色不着痕迹的变了变，若无其事的起身拍了拍裤脚上面的灰尘。
“马队长，你要这样对待他们，他们要是出了什么事，谁来还我的东西？”
“沈黎洛你这么喜欢跟这些臭老九混在一起，你娘家是不是资本家，敌我不分给咱们队拖后腿。”
孟晴欢在暗处实在待不下去了，她偏要让沈黎洛钉在耻辱柱子上面，接济臭老九的下场很惨。
“呦，孟知青大半夜的不睡觉，不想着怎么还钱，居然还有心思管我的事。”
孟晴欢咬着牙没搭理她，等会儿有她哭的时候。
“这里有十几斤大米，白面，窝窝头，都是我借给他的东西，马队长不如替他还给我吧。”
沈黎洛摸着口袋，从里面拿出来一张借条上面黑纸白色的借据，马超眼神变了变，往后退了两步。
“谁借的谁还，跟我没关系。”
他说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孟晴欢，这跟她说的也不一样。
“当然有关系，你是红卫兵的队长，负责他们的一切，他们欠东西你就要帮忙还，他们要有个好歹，这些粮食谁来还我，我去报警人家警官不管这事儿。”
沈黎洛得意的扬了扬眉，步步紧逼红卫兵，那张借条杵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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