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她在随着萧济离开侯府后,本以为自己会被萧济接回到临阳王府中妥善安置,可没想到,在秦璃面前碰了钉子的萧济却是将所有的不顺都发泄到她的身上。不仅对她冷言冷语,甚至还说出让她暂且住在府外,等她生产完后,再将她们母子接回王府。她的腹中,可是怀着他的儿子啊。也是因为他萧济,她才会跟定北侯府、跟秦璃彻底撕破脸,如今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只有他了,可他怎能如此待自己?陈娇蕊虽有满腹的委屈与不甘,可是看着萧济难看的脸色,她却是不敢多说什么。
看着秦璃主仆二人心满意足的离开雅间,一直瞠目结舌站在一侧的曲夜终于在这个时候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王爷,难道你真打算收秦璃入麾下?我们与她相识不久,绝对不能轻易相信啊。”
纪无川合上手中的檀木盒子,神情莫测,“近两年,宫里那位的动作愈发频繁,将来如果真的让她的儿子坐上了那个位置,九泉之下的母后才是真正难以瞑目。”
“更重要的是父皇的龙体一年比一年衰弱,曲夜,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曲夜知道王爷心中的急切,可越在这个时候,越是不能乱了阵脚不是吗?
“属下知道王爷毕生所愿就是让害死昭元皇后的真凶伏法,但是王爷,咱们病急不能乱投医,这位定北侯府的大小姐一看就是个难以掌控的,属下才不相信她会乖乖听从王爷您的驱策。”
“如今她求到你面前,不过是她清楚的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整个大梁唯有你能保住她父兄的性命,她这才不得不向你低了头,等将来,悬在定北侯府头上的刀没了,属下怕她会做出伤害王爷你的事。”
曲夜后面说的话,纪无川倒是赞同。
“本王也认为聪明狡黠如秦璃,绝对不是颗乖乖听话的棋子,想要让棋子永远效忠自己,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她的脖子上套上缰绳,让她逃脱不掉。”
曲夜一怔,看向王爷,“难道王爷已经在心里有了办法?”
纪无川神秘一笑,道,“能看出来,秦璃是个看重亲情的,不然,她也不会拿出侯府的半数身家来营救自己的父兄,既然她的软肋是秦澜山父子,那就只能牢牢地掌控这父子四人的生死,如此,她才会彻底为本王所用。”
说着,纪无川就颇为满意的拍了拍手下的檀木盒子。
他并不遮掩对这一千万两的满意,抬眸含笑对曲夜说,“秦璃可是昔日大梁首富沈公唯一的外孙女,听说在年幼时,曾被沈公抱在身边仔细教养过多年,能跟在那样一位充满传奇色彩的财神爷身边言传身教,本王相信,她一定有超出常人的能力,瞧,她不是成功让本王都主动见了她吗?”
“这样一个有手段、有谋略的女子,如果用得顺手,将来真有可能会成为本王的钱袋子,本王要成大事,银子可是不能少的,曲夜,不要被一时的意外乱了手脚,正如你所言,越是非常时刻,越要沉着冷静。”
听了王爷的部署与想法,心情忐忑的曲夜总算是安心了些。
但,考虑到她竟知道王爷如此多的秘密,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忧心,“王爷,属下还是有些不安,秦璃知道王爷太多秘密,万一将来她真的不顾一切做出伤害王爷的事,那对我们来说,将是致命的打击。”
纪无川转动了一下手中的扳指,道,“所以,本王现在对她还不是全心的信任。”
说着,纪无川就眸光一厉的吩咐曲夜,“你亲自彻查一遍本王身边所有的人,本王要弄清楚,秦璃是如何知道本王的秘辛,一旦发现有人身上存在疑点,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曲夜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神色紧绷的应道,“是。”
“再有,秦璃带来的银票你替本王收好,本王有其他用。”
曲夜接过檀木盒子,小心地用素布包裹好,“属下虽然不愿承认,但是王爷,说句实话,这笔银子到来的还挺是时候。”
纪无川看了眼嘴硬的曲夜,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是啊,本王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拿钱替人办事,看来北鸣关这场国战,就算是本王想要避开,也要被卷进来了。”
“秦璃倒是聪明,知道在朝堂上,有人不希望秦澜山父子能活着从北鸣关回来受审问责,我们既然应下帮她,自然是要尽力。”
“待回府后,你即刻去见青冥,让他亲自带上一百金甲卫连夜奔赴北鸣关,务必要保证秦澜山父子能够活着回到京城。”
曲夜诧异的看向自家王爷,“属下倒是没想到,王爷对这位秦小姐的拜托还挺放在心上,竟然连金甲卫都动用了。”
要知道,金甲卫自成立以来,甚少离开京城行动,而但凡是出动,必定是去替王爷办大事;尤其这次,王爷还点了青冥一同随去。
听出曲夜语调中夹杂的调侃之音,纪无川警告般的朝着曲夜看了一眼。
“本王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既然应下了这桩事,自然会尽全力去做,当然了,若到最后让本王发现她秦璃敢对本王有异心,本王也会毫不犹豫的铲除她。”
曲夜被王爷充满威压的眼神看的心有戚戚,伸手摸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口。
这时,外面的一阵躁动却是吸引了雅间中二人的注意,只因在那躁动声中,曲夜和纪无川皆听见了有人在唤‘秦璃’的名字。
曲夜询问般的看向自家王爷。
纪无川在微微蹙眉后,就扶着茶案站了起来,“走,去外面看看。”
*
楼下,刚刚从二楼下来的秦璃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居然会这般好,竟然会让她在这里碰见陈娇蕊?!
今日的陈娇蕊依然是做妇人打扮,只是相较于两日前在定北侯府耀武扬威时的满身富贵,今天的她打扮的却略显寒酸,就连头上能拿得出手的一对金簪,成色也没多好。
看着这样的陈娇蕊,秦璃眉角意味深长的一扬,不用多想她也能猜到,当日陈娇蕊在跟着萧济那个混账东西离开后,日子应该没有多好受。
再说陈娇蕊。
当日她在随着萧济离开侯府后,本以为自己会被萧济接回到临阳王府中妥善安置,可没想到,在秦璃面前碰了钉子的萧济却是将所有的不顺都发泄到她的身上。
不仅对她冷言冷语,甚至还说出让她暂且住在府外,等她生产完后,再将她们母子接回王府。
她的腹中,可是怀着他的儿子啊。
也是因为他萧济,她才会跟定北侯府、跟秦璃彻底撕破脸,如今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只有他了,可他怎能如此待自己?
陈娇蕊虽有满腹的委屈与不甘,可是看着萧济难看的脸色,她却是不敢多说什么。
只能将所有的苦水独自吞下,并且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只要有腹中的这个孩子,她就不信萧济会不管她。
她也是在自己的小院里静养了两日才出门散心,可没想到,刚刚出来就碰到了她这辈子最痛恨的仇人。
想到自己如今的境遇全部都是拜秦璃这个贱人所赐,陈娇蕊就难掩怒意,势必要在今日让秦璃好看。
所以,她才会在摘星楼的一楼,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地喊住欲要离开的秦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