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丫头倒是个有眼色的,知道身份尊卑有别,这银子,她既不要,那便留下吧。”话毕,她又看向儿子,语气郑重的吩咐。“你不许无缘无故再跑到那里去,那样粗鄙的地方,如何是你能去的?日后好好读书,多与你顾家伯母走动,也观察观察他家这丫头是个什么东西?”“若真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也就不必再与她来往了。”陈君远只是天真,倒还不是傻,自听得出母亲话里的意思,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问:“你难道忘了吗?与咱们定下婚约的是明月,那个顾慧言行粗鄙,又怎能为妻?”
他忙将顾明月的话向母亲重复了一遍,方轻声解释。
“明月是个好性子,素来如此,只是倔强了些,想是不想平白得母亲的好处,才会如此拒绝,母亲莫恼,待儿子改日再来看她!”
陈夫人笑了一声,端坐在马车上,她一脸冷笑。
“不错,这丫头倒是个有眼色的,知道身份尊卑有别,这银子,她既不要,那便留下吧。”
话毕,她又看向儿子,语气郑重的吩咐。
“你不许无缘无故再跑到那里去,那样粗鄙的地方,如何是你能去的?日后好好读书,多与你顾家伯母走动,也观察观察他家这丫头是个什么东西?”
“若真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也就不必再与她来往了。”
陈君远只是天真,倒还不是傻,自听得出母亲话里的意思,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问:“你难道忘了吗?与咱们定下婚约的是明月,那个顾慧言行粗鄙,又怎能为妻?”
陈夫人看他一眼,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转移了话题。
“好,你既不中意她,娘为你再寻一家闺秀便是,京城中的大家闺秀多的很,也不在于她这一个。”
陈君远一听这话,更是皱眉,高声道。
“娘,你明知道儿子的意思,儿子心中所属,唯有明月一人,儿子早已在心中认定,她就是儿子的妻子,此事如何能生变故?”
“如此背信弃义,只因她身份转变,便违背婚约,难道不叫人笑话陈家趋炎附势吗?”
陈夫人看一眼子,只一笑,轻声回答:“与你定下婚约的顾家小姐,非顾明月,而今,她已不是顾家小姐,一介寻常百姓,连衣食保暖尚且是奢求,又怎能做我陈家夫人?”
“此事万万不可,你也不必再想!”
陈君远皱眉,头一次与母亲的话相违背。
他立即掀开车帘,即刻准备下车,冷声道:“母亲既不认明月这个儿媳,日后也不必认儿子了。”
陈夫人瞧他掀开车帘,马上要下去,便是一笑,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
“你若胆敢此时离开,我保证,明日一早,京城便不会有张家这对祖孙。”
面对陈君远愤怒的眼神,陈夫人一笑,轻声道:“你爹虽不是什么显赫之官,但以我的本事,若想要两个人从此以后在京城中销声匿迹,再不复存,也是最简单不过。”
挑眉看向儿子,陈夫人冷笑一声:“怎么样?现在你能坐下来同娘好生谈话了吧?”
陈君远不敢吭声,稳住身形,坐在马车上,脸上极不情愿。
陈夫人看出他的心思,叹一口气,温声劝说:“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你真当我是定了心,非要难为与你?”
“你是我亲生儿子,我若不为你考虑,又要去为谁考虑?你到底还是年轻了些。”
陈君远又不满意,皱着眉头反问:“可是娘,此事并非如此。”
“儿子即便不慕名利,此生也要与心爱之人共度余生,难道你非要儿如此痛苦吗?”
陈夫人叹一口气,没再与他多说,左右也是说不通,只是冷冷吩咐他。
“我的意思与你说明白了,日后我若知晓你的去处有半分不对劲,就莫怪娘手下不留情。”
说完这话,她吩咐人驾车再次离开,只留下要去书社与好友参加诗会的儿子站在大街上痛苦。
马车辘辘离开,陈夫人在忠仆面前,也卸下了面上的伪装,叹一口气,无奈道:“明月丫头是个顶好的孩子,只可惜,她的出身太差了些。”
“若只是五品小官之女,我也能同意他二人的婚事,可叹万般皆是命,偏她出身这样落魄,又无父母长辈相扶,这一次算作是我对不住她,日后若有机会,我定补偿于她。”
听见主子这样唉声叹气,嬷嬷一时心疼。
她眼里带着无奈的劝说:“明月姑娘的模样,倒像是比那个乡下丫头好了不知多少倍,也不怪公子看不上她,只婚约暂时不能取消,好歹看看再说,”
“若是顾夫人调教之本事十分突出,也没准能够救她一救,毕竟与顾家这一遭,是个顶好的婚事,日后在少爷的仕途之上,也是一个得力的助力。”
陈夫人无奈叹气,只得点头答应。
另一头,顾夫人回家之后。
刚一进门,便见着一群下人在院子当中将顾慧团团围困起来。
顾慧拎着裙摆,左突右冲,试图冲出下人的包围圈,尖着嗓子喊叫。
“让开!”
“瞎了你们的狗眼,也敢挡我的路!”
“我今日非要抓到那个歹人不可!”
这般吵闹,第一时间就让顾夫人皱起了眉头。
恰逢此时,一个身形纤瘦些的丫鬟直接被气力十足的顾慧冲撞过来。
啪的一下跌坐在地,就摔倒在顾夫人面前。
顾夫人一见此情形,更是心惊,一声怒喝。
“都给我住手!”
众位仆人一时都顿住。
顾夫人冷着脸吩咐无关之人下去,方看向顾慧。
这是她的亲生女儿,在外头受了许多年的委屈,她如何不疼?
可就算是再疼,也不能没了规矩。
顾夫人冷着脸问:“你要做什么?这是顾家,你而今不是那个出门的乡下丫头,你是顾家的大小姐!”
“与两个下人贴身肉搏,如此言行无状,哪里有一点大家小姐的样子?简直胡闹!”
听了这话,顾慧微微一笑,看向顾夫人,抬高了声调反驳:“我自没有大家小姐的样子,那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也从没人告诉过我,我是大家小姐。”
“你们吃睡香甜,呼奴唤婢,我夜里冻的不行,只能将草席卷在被子里头暖身子,冬日里你们穿着各式各样的皮袄棉袄,我却只能用棉花和芦苇当做棉衣。”
“你们谈论诗词歌赋之时,我在四处讨饭,如此,夫人可明白了,为何我没有那个你抱养来的女儿柔弱?”
“那是因为我无人可靠!”
“我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的家,怎么,难道夫人是容不下我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天底下竟有人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扔在外头不管不顾,却心甘情愿的替别人养女儿。”
“你还来指教我见识粗陋,那是因为有人抢了我的半辈子,这些呼奴唤婢,穿金戴银的日子,本该是我的!是你们欠我的!”
这话让顾夫人一时顿住,顾宁也有些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