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瑞霖跨在马背上,一步一踱的缓缓行进,老远就看到了那个乐的见牙不见眼的林寻,腹中窝的那团火苗儿噌蹭往起冒。林寻怀里揣着东西,脸上满是藏不住的欣喜,脚步十分轻快,一时没注意,躲避人的时候,撞到了路边的小摊。摊主眼疾手快的护住了自己的摊位,林寻却一行护着怀里的东西,展展的摔在了地上。顾瑞霖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这样也能摔?还摔的这么平展,确定不是故意为之?林寻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已是一身的灰头土脸,下嘴唇还溢出了鲜血,第一时间检查自己怀里的东西,之后又连连拱手向小摊贩道歉。
林宏额头冒汗,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柄,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利器。
顾瑞霖的长刀扫过柜台,一罐罐的药酒、药丸、药草、摆件,甚至是算盘账本,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林宏看着自己的心血,被如此糟蹋破坏,心中狂吼,面上却不敢表露出一丝不满。
藏在袖笼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眼眶酸痛渐渐充血,也只能咬牙坚忍着。
他没想到,一向军纪严明的镇北侯会养出这样一个目无法度的儿子,更是没想明白林家究竟是怎么惹到了这位-煞神,遭此劫难。
在那颗百年人参,被顾瑞霖捏在手里把玩之时,林宏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咬牙扑通一下跪在了顾瑞霖的脚边。
“世子爷,还望住手,小人一家的性命都系托在这铺子里。若是小人有什么得罪世子爷的地方,请世子爷责罚小人,莫要......”
那可都是他的心血啊,半辈子的积蓄都在这些药丸和人参上了,若是就这样废了,可让他怎么活啊!
“心疼?”
顾瑞霖寸步未挪,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宏,手指微动,几根参须飘飘然落了下来。
参须落地的那一刻,林宏觉得自己都不能呼吸了,那可是他用来充脸面的东西,花费银子不说,是他花了好大力气才找到的镇店之宝。
平常急需之时他也只是用参渣来煮汤,参须他都没舍得碰过,现在这位爷随手一搓,就掉了三四根......
哎呦我的娘唉!心咋能不疼呢?
瞧着林宏那狰狞纠结的神情,顾瑞霖目光更加生冷了。
东西是好东西,人却不是什么好人。
当初他若是舍得用掉这一半的人参,他那儿媳就不会死。
为了一根破人参,能舍弃家人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
那林寻也不是个东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媳妇儿死,却不敢反驳他父亲一句。
这东西留在林家手里也救不了人,顾瑞霖将人参装回盒子里,顺手丢给了顾雨。
“这东西爷收了,顾时给银子,给足!可别说爷欺负他林家。”
顾瑞霖四下扫了一眼,没再见到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再看看自己脚下的一片狼藉,还是比较满意的。
“告诉林寻,不该肖想的东西,别妄想。”
顾瑞霖丢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大步出了药铺。
林宏跪在地上抖如筛糠,冷汗直流,再看看自己面前的两锭金子和地上的满目狼藉,心里五味杂陈,脑子里全是顾世子说的那句话。
是寻儿夺了顾世子的什么东西?才让顾世子发这么大火?
顾世子真的只是来警告的吗?
顾瑞霖跨在马背上,一步一踱的缓缓行进,老远就看到了那个乐的见牙不见眼的林寻,腹中窝的那团火苗儿噌蹭往起冒。
林寻怀里揣着东西,脸上满是藏不住的欣喜,脚步十分轻快,一时没注意,躲避人的时候,撞到了路边的小摊。
摊主眼疾手快的护住了自己的摊位,林寻却一行护着怀里的东西,展展的摔在了地上。
顾瑞霖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这样也能摔?
还摔的这么平展,确定不是故意为之?
林寻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已是一身的灰头土脸,下嘴唇还溢出了鲜血,第一时间检查自己怀里的东西,之后又连连拱手向小摊贩道歉。
那小摊贩眼珠一转,将手里的什么东西扔在了地上。
顾瑞霖十分嫌弃的撇撇嘴,这是个木鱼脑袋吧?
林寻顺着小摊贩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副十分惊愕的神情,又是两三个拱手作揖,小摊贩与他撕扯了两下,不知说了什么,他还真就乖乖的将钱拿出来了!
这是个傻子吗?
顾瑞霖只觉得一阵心塞,他究竟为什么要跟这种人计较?
还让人去扒了林家的几代往事......
今日还特意走了一遭去警告,就这种傻子,他真的能明白那是警告吗?
江云娘!瞧瞧你究竟什么眼神儿?
顾瑞霖不再看林寻,咬牙切齿的扬起了马鞭。
没眼再看了!
“爷,咱们现在去马场吗?”
“嗯。”
原本是想先去看看江氏的,现在他得先去马场洗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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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儿子......”
林寻跨进门的时候已经不是刚才那副狼狈样儿,衣冠整洁,嘴唇上的伤口也做过处理,显然是回家去收拾了一番,换过衣服才来的。
进门时,铺子里的狼藉已不在,可林宏却久久没缓过神来,面色煞白的坐在那里。
“爹?你这是怎么了?”
林宏看到儿子,眼神里带着不安和慌张,却没有半丝的责备的摆了摆手。
“累了,今日关半日铺子。”
林寻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他爹不可能只是单纯的累了,必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他那满心欢喜求爹上门求亲的话,又只好咽回了肚子里。
回到家中半日有余,林宏依旧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林寻心急火燎,吃饭都吃的不怎么专心。
犹豫再三还是跟父亲母亲开了口“儿子想求娶江氏,江氏包子铺的江云娘,还请爹娘替儿......”
“哐当!”
还没等林寻把话说完,林宏的茶碗就扣到了地上,抬头对上儿子那惊愕的眼神,他似乎明白了。
多半是跟这门亲事有关,那江云娘长得就是一副狐狸精样儿,本来他也不觉得那小寡妇合适给儿子做填房,现在还摊上这么个事儿,他就是拼了老命也要阻止这门亲事。
“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林寻的大脑都空白了,他不明白父亲为何一口就拒绝了。
林寻的母亲不明所以的看着父子俩,却又说不上什么,她整日都在家中,她甚至连江氏是谁都不知。
按理说儿子丧妻已有三年,是该考虑续弦的事情了,儿子好不容易自己瞧上了,就算对方家中条件不堪,丈夫也不该拒绝的这样决绝啊。
“父亲......”
“为父前些日子就觉得你这心性该磨一磨,已经跟你大伯父打过招呼了,让你去他那里,这一路上就当是游学了,也增长一下见识,在你伯父那里学习两年再回来。”
林宏并没有与林寻说实话,而是选择然支走他,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不保他保谁?
林寻拧着眉,他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听父亲的话,父亲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父亲不让他做什么,他就一定不会越雷池半步,哪怕父亲半句解释都没有。
可这一次,他想知道为何?
“父亲,儿子想知道为何。”
林宏沉着脸“那江氏太过美艳,不是有福之像。你是我林宏的独子,娶妻自是要娶贤良,有福之人,怎能为了贪图一时美色,误了家族。”
“父亲,儿子并不是......云娘能独自一人撑起铺子,可见她是精明能干的,儿子相信,她若进了林家门,一定也能帮儿子打理好林家的铺子。”
“林家的铺子需要她一个妇人来打理?我说不行就不行!此时往后休要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