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那,那属下该用什么理由去回绝呢?”宋映请示道,毕竟人家是一国公主,金枝玉叶的,不好得罪。妟蘅述毫不在意,悠悠道,“你看着办。”见妟蘅述面色不虞,宋映搜索着能说的话想来缓解一下气氛,想到了什么,于是道。“将军,郁先生让人准备了膳食,要不然您先吃点?”不谈郁迩还好,一谈到,就成功激怒了妟蘅述,就像点火的炮仗,他猛地摔上门,屋里传来一阵哐当的声响,直接把宋映吓退了几步,一会妟蘅述重新走出来。把手中的几件衣袍堆在宋映身上,冷声道,“回府!”
妟蘅述大喜过望,连一向幽深暗沉的眸子也闪着明亮的光,他还未有动作,身体已经被人先一步横抱起。
“你怎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难道不应该是由自己来抱他么?
罢了,原则性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暂时不和他计较这些。
明月羞答答爬上树梢,夜里清冷的雾气凝成了颗颗晶莹的露珠,压弯了枝头。
乌木镂空窗紧紧关着,沦为炙热与寒冷的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若有若无的低声呜咽嵌在万籁俱寂的夜里,郁迩让他缓了一会,唇角轻柔贴上他的眼睫,吻上了妟蘅述不由自主溢出的生理性泪水。
“郁、迩!你居然骗我……”
郁迩擦了擦他额间渗出的细汗,声音甚至带上了些宠溺,笑道,“还有力气呢?”
“乖,没骗你,你不是在上么?”
“……”
翌日。
天气晴朗,朝晨的阳光挤开稀薄的云层洋洋洒洒投下来。
郁迩侧着支起身,怀里的妟蘅述把头埋在他的肩窝,眉眼舒展柔和,薄唇轻抿,是一种很放松的情态,此刻他睡着的样子分外安恬,在郁迩眼中乖巧而动人。
过了一会儿,房门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只有短暂的一下,似乎生怕惊动房里的人。
郁迩不是一个耽于享乐的人,不过此刻他却不想离开,最后他缓缓移开了手臂,将妟蘅述的头轻放在枕上,掀起一角棉被翻身下床。
身侧一空,轻微的动静让妟蘅述短暂地醒了一瞬,沉重的眼皮微掀,郁迩正站在木架旁整理衣物。
一袭梅子青色广袍,一派玉树临风的身姿,端的是温文尔雅的仪态,妟蘅述骂了他一夜,此刻怒火丝毫不减,声音却很低,“王八蛋……”
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郁迩眸中带着笑,抬步走了过来,在他额间落了枚轻吻。
“再睡会,休沐日就好好休沐,我很快回来。”
妟蘅述心说你要不别再回来了,他并不想看见他,实在累极了,明明不想那么听郁迩的话,然而身体实在不允许,强烈的困意迫使他再次陷入了沉睡中。
郁迩拉开房门,阎遇和宋映一左一右埋着头站立着。
见房门开了,宋映下意识想看看自家将军现在是什么情况,奈何郁迩挺拔的身姿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只能听到房门缓缓合上的摩挲声。
见郁迩的视线投过来,阎遇连忙解释道,“宋副将一大早有事找顾将军,属下就带他来此等候了。”
郁迩了然点头,刻意压低的声线低沉好听,“让他再睡会,劳烦宋副将不要打扰。”
为什么将军一大早会出现在平日里针锋相对的郁先生的房间?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为什么平日里按时就醒的将军今日会如此嗜睡?为什么郁先生会是一种接近于保护的姿态?
……
宋映满脑子疑惑,又不能问出来,心中又堵又慌,只能拱手恭敬道,“郁先生客气了,属下遵命。”
郁迩淡淡道,“待会我会和管家打声招呼准备膳食,他起来过后记得提醒他用膳。”
“……好的。”
阎遇也摸不清主子的想法,不过他从未见主子对谁有这么用过心……
郁迩走后,宋映摸摸鼻子靠在房门口,充当着门神,眼睁睁看着烈阳升起,云卷云舒,日过正午。
然而屋里雷打不动,一片寂静。
下午的时候妟蘅述才悠悠转醒,刚想尝试动身就又跌了回去,腰背酸痛得不行,心里慰问了郁迩的祖宗十八代。
说好在上还真是在上,不过实质上有什么区别吗?!
他从没被人这么戏耍过!
亏得他昨夜还差点把郁迩当他心里的完美伴侣。
凭借着深厚的练武功底和倔强不屈的坚定意志,妟蘅述终于起身穿好衣服,踱步坐到木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润嗓子。
睡得太久,此刻头脑都有些昏涨。
约莫是听到里头窸窣的动静,房门口陡然响起了敲门声,妟蘅述纳闷抬头,郁迩那混账不是早就走了吗?
“将军,是我。”
问外传来宋映迟疑的声音。
妟蘅述捧着茶杯的手一僵,扶着额,猛地灌了一口水,步履艰难地走到房门口拉开了门。
“有事?”
妟蘅述黑沉着脸,他不会容忍自己在下属面前丢脸,漫不经心地倚着门,身上威压毕现。
“将军。”宋映不敢看他,低着头,“对顾峥的判决下来了。”
“顾家的家产悉数用于赔偿受害的世家,顾峥本人被停了职,暂时禁足顾府。”
“用钱消灾,停职禁足。”妟蘅述轻嗤道,“皇帝还舍不得这枚棋呢。”
顾家树大根深,人脉广结,家产反而是最不值钱的,停职但不是削官,风头过了之后随时可以恢复,禁足就是淡化这件事的第一步。
顾家,褚念姝,皇帝对他的忌惮是越来越深了。
“还有就是……”宋映踌躇道,“嫡长公主约您明日去邵山校场跑马。”
果然话不能乱说,昨夜他还骗郁迩说有约,今日约就来了。
跑马?
妟蘅述嘴角抽搐,他现在这样连上马都做不到!郁迩那王八蛋受了刺激,是打定了主意让他待在家里不外出。
“不去。”
“那,那属下该用什么理由去回绝呢?”宋映请示道,毕竟人家是一国公主,金枝玉叶的,不好得罪。
妟蘅述毫不在意,悠悠道,“你看着办。”
见妟蘅述面色不虞,宋映搜索着能说的话想来缓解一下气氛,想到了什么,于是道。
“将军,郁先生让人准备了膳食,要不然您先吃点?”
不谈郁迩还好,一谈到,就成功激怒了妟蘅述,就像点火的炮仗,他猛地摔上门,屋里传来一阵哐当的声响,直接把宋映吓退了几步,一会妟蘅述重新走出来。
把手中的几件衣袍堆在宋映身上,冷声道,“回府!”
宋映好奇心更重了,看着自己怀里妟蘅述常穿的衣物,再也克制不住疑问,“将军,您和郁先生……”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