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小孩越说越气。他面皮涨红:“老癞子从前做乞丐,为了我去做贼,轮到我想帮帮他的时候,他就跟我讲大道理。”“他不准我跪在被人要饭,说做人要有尊严;不准我去偷去抢,说那样就把我打出门去。他总说不准我活得像他一样,但是那有什么办法?”“他说他养我不是叫我去做那些的,可我到底要去做什么,才能搞到棉衣跟药钱!”“老癞子快死了!”最后这句话落下,破庙里传来一段撕心裂肺的咳嗽。桑妤往里看去,眼角余光瞥见徐长衡依旧满脸平静,好似只是在听一个故事。
这次不止是桑妤,徐长衡也顿住了脚步。
他们回头,就见小孩被打趴在地上,一动没有动。
而老癞子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来,朝着小孩又骂又踹。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去拾破烂捡垃圾都成,那不丢人,但不准去偷去抢……”
“你当你有难处吗?你当为治我痨病去弄这些很像大英雄吗?”
“我告诉你,我就算是病死了,也绝不领你这份情!”
整个破庙里,回荡着老癞子不断的骂声。
也不知过去多久,他才骂累。
他狠狠踹了小孩一脚,啐道:“还嫌这破庙不够脏吗?赶紧给我滚出去!”
一动不动的小孩总算有了反应,在老癞子骂完这句话后,就连滚带爬的出了庙。
桑妤跟徐长衡对视一眼,一起跟上。
破庙前。
小孩坐在门槛上,他衣衫褴褛,环抱着膝盖看着不远处穿着棉衣玩闹的小孩。
桑妤也没说话,只是眸光复杂的看着这个小孩。
又是一个捡来的人吗……
她心脏发沉,耳边忽传来徐长衡的声音:“这时你若想给他神的仁慈,很公正。”
桑妤还没反应过来,隐身咒就被解开。
坐在门槛上的小孩察觉到动静,转过头来,警觉地看着他们二人:“你们……是谁?”
桑妤微怔,很快想出应对的法子:“只是路过,小孩,你怎么坐在这里?”
听到那句路过,小孩就没再搭理他们。
他转头,继续看向那群玩闹的小孩。
桑妤并不在意,瞧见他冻得发青的脸,悄悄变化出一套棉衣。
她送到小孩面前,再度开口:“天太冷了,你先穿件衣裳。”
这次,小孩总算有了点反应。
他看着桑妤手中的棉衣,片刻后才挤出来一句:“我不要。”
听到这句话,桑妤眉头一挑。
她坐到小孩身边,故意挑起话头般:“都冻成这样了,还想逞英雄?”
大概是逞英雄这三个字戳中了小孩痛处,他腾地站起身来,对桑妤愤愤解释:“我不是要做什么英雄……是老癞子他看见这些东西,又会说我是偷来的!”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重病时他能去偷东西来救我的命,现在却不让我偷东西救他!”
桑妤见他激动,便顺势放缓了语气。
她明知故问:“这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小孩越说越气。
他面皮涨红:“老癞子从前做乞丐,为了我去做贼,轮到我想帮帮他的时候,他就跟我讲大道理。”
“他不准我跪在被人要饭,说做人要有尊严;不准我去偷去抢,说那样就把我打出门去。他总说不准我活得像他一样,但是那有什么办法?”
“他说他养我不是叫我去做那些的,可我到底要去做什么,才能搞到棉衣跟药钱!”
“老癞子快死了!”
最后这句话落下,破庙里传来一段撕心裂肺的咳嗽。
桑妤往里看去,眼角余光瞥见徐长衡依旧满脸平静,好似只是在听一个故事。
她倒是没放在心上,也不期待徐长衡会有什么反应。
神即便仁慈,也是修的无情道。
所以桑妤只是转过头,继续问小孩:“你有想过去找份事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