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给你一次机会,捅进去杀了我,然后你就能去找白昼,和他远走高飞。”“傅严琛!”伽浅双手被傅严琛紧紧握着,她崩溃大喊,无法真的做到杀了傅严琛。傅严琛攥紧她,桎梏住她,带着她的手继续往自己胸口送进刀身,他的声音有些微弱,但眼睛依旧强势地盯着伽浅,逼她做出选择。“浅浅,我只给你这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做不到,以后你永远都离不开我。”温热的鲜血淌在伽浅手上,浓郁的血腥味充斥整个屋子,似乎只要在往里送一寸,傅严琛就会死在她手里。
傅严琛阴郁的表情让伽浅不寒而栗。
他那要将她连皮带肉吞吃入腹的眼神,猛地唤起那天在车上傅严琛强迫她的回忆。
她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不可遏制地细微发起抖,在傅严琛靠近过来时,两手撑着床沿往后躲。
“浅浅,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她的瑟缩给傅严琛风雨欲来的表面下添油加火。
傅严琛步步紧逼。
伽浅按空,从床上摔了下去。
她拖着伤腿,艰难爬起来,一瘸一拐,本能地想要逃离傅严琛。
可她高估了自己的行动能力,骨折的腿传来剧痛,还没走两步便狠狠栽了下去。
“啪嚓。”她碰倒了茶几,水晶果盘碎了,水果刀掉在地上,苹果咕噜噜滚远。
伽浅脸色惨白,她摔在一地的玻璃碴子里,手指被玻璃划破,鲜血染红的白色睡裙格外艳丽。
傅严琛低着眼睛看她畏惧的脸,上前,想要拉她起来。
然而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尖颤抖着抵在他胸口。
傅严琛顿了一下,平静地抬眸。
伽浅双眸湿润,那里面满是惊恐,脸颊没有一丝血色,胸膛急促地起伏着,哆嗦的手握不稳刀,没有一点威慑力抵着他。
“别,别过来......”伽浅恐惧到极致的声音暴露了她的害怕。
“你想杀了我?”傅严琛视线从刀尖上挪开,非但没有躲避,反而更靠前。
伽浅急促的呼吸着,视线被泪水模糊,瘦削的肩膀抖得不像话,“傅严琛...哥哥如果死了,我永远...不原谅你。”
“要是他真的死了呢。不原谅我?浅浅,你想怎么做,杀了我?为他报仇吗?”
傅严琛一点一点靠近伽浅,一点不顾及已经刺穿他衬衫的刀尖。
伽浅边举着刀,边往后缩,她不敢真的捅进去,傅严琛看出来了,所以才步步紧逼。
“傅严琛,你别逼我......”
“浅浅,是你在逼我。”
刀尖已经捅破布料,刺进皮肤了,鲜血淌出来,伽浅要松开刀柄,傅严琛反手握住她,竟往里更深地送了一节刀身。
再往里送一节,水果刀就彻底捅进去了。
傅严琛感受不到疼痛一样,黑沉的眸子瞬也不瞬盯进伽浅慌乱崩溃的眼睛里。
他说:“我给你一次机会,捅进去杀了我,然后你就能去找白昼,和他远走高飞。”
“傅严琛!”伽浅双手被傅严琛紧紧握着,她崩溃大喊,无法真的做到杀了傅严琛。
傅严琛攥紧她,桎梏住她,带着她的手继续往自己胸口送进刀身,他的声音有些微弱,但眼睛依旧强势地盯着伽浅,逼她做出选择。
“浅浅,我只给你这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做不到,以后你永远都离不开我。”
温热的鲜血淌在伽浅手上,浓郁的血腥味充斥整个屋子,似乎只要在往里送一寸,傅严琛就会死在她手里。
伽浅拼命摇头,哭花整张脸,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她绝望地嘶吼:“傅严琛!我不要!我不要!!”
染血的水果刀叮啷一声掉在地上。
伽浅猛地缩回手。
傅严琛不顾伤口,单膝跪在伽浅面前,扣住她脖颈往自己怀里一带,滚烫的吻覆了上去,堵住伽浅所有的呜咽抽泣。
伽浅两手抵在傅严琛胸膛上,鼻腔里满是浓郁的血腥气,让她不敢过分挣扎。
她仰着头,被迫承受傅严琛这个血腥而浓烈的吻。
一吻结束,傅严琛喘着气松开她,竟轻松而又愉悦地笑了下,“浅浅,你舍不得杀我。”
伽浅痛苦地闭上眼,嘴唇哆嗦,“傅严琛,你是疯子......”
傅严琛捂住流血的胸口,失血让他眼前短暂有些花白。
他抱起伽浅放回床上,检查了一遍她的腿,确定没事后才说:“浅浅,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了,这是你自己选的,以后除非我死了,否则我永远不会将你让给任何人,你明白吗。”
伽浅别过了脸,泪水顺着眼角淌进枕头里。
“你好好休息。”傅严琛俯身,怜爱地亲了她一下,这才捡起地上的刀,出去处理自己的伤口。
*
傅严琛胸口伤得不深不浅,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之后还感染了一次,发了一整天高烧。
高烧退后他就不顾医生劝阻,从医院回来了。
小海螺寄养在方梧那儿。
发现伽浅被白昼带走后,他就让人注意小海螺,果然发现白璃要带走孩子,他这才及时让人拦了下来。
傅严琛回家之前将孩子接过来,一并带回家看伽浅。
小海螺和伽浅分别好几天,早就想妈妈想得不得了。
他到了上学的年纪,傅严琛让他上了渝海市最好的幼儿园。
接触更多的朋友和老师,小海螺隐隐约约明白一点东西。
傅严琛像别人的爸爸对自己孩子一样对他好,老师也把傅严琛当成他的爸爸。
可是妈妈说,她不认识傅严琛。
那傅严琛到底是不是他的爸爸......
小海螺小小的脑袋还想不太明白,但看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一起来接,他也想要爸爸。
回家路上,小海螺背着小书包低着头,小脸苦恼地思索着什么。
半晌,他偷偷看了眼傅严琛,他鼓足勇气,试探问:“你是,晏晏的爸爸吗?”
红灯了,傅严琛停车看他,脸上是慈祥温和的笑,“晏晏才知道吗,妈妈没有告诉过你?”
“妈妈说,她不认识你......”
傅严琛思忖了一下,笑道:“妈妈跟爸爸生气了,带你离开了一段时间。不信的话,等我们回去问问她。”
他又补充了一句,眯眼笑时,像极了耐心与孩子沟通的慈爱父亲,“我们很亲切不是吗,因为我们有血缘关系,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小海螺握紧书包背带。
他的确很亲近傅严琛,这种感觉是对别人没有的,就连白昼叔叔也没有。
傅严琛笑着掏出钱夹里面的照片,那是他和伽浅结婚时,拍过的婚纱照。
被他很好的珍藏在钱包里。
伽晏睁大了眼睛,合照更加证实了傅严琛就是他的爸爸。
绿灯了,行驶前,傅严琛摸了摸伽晏的头,“爸爸惹妈妈生气了,晏晏要帮爸爸哄妈妈开心。”
“嗯!晏晏会的!”
昏暗的房间内,伽浅倚靠在床头,外面下雨了,窗户没关,雨水和着微凉的风吹进来,打湿窗口一小片地毯。
不知道白昼的安危,不知道小海螺的去向,也不知道傅严琛下一步又想做什么。
她好累,人类的陆地不再有趣,这栋冠丽堂皇的房子也像座无形的牢笼,将她困于这一方天地。
外面有汽车引擎的声音,片刻后,客厅传来人声的响动。
是傅严琛回来了。
他回不回来都与伽浅毫无干系,傅严琛用命逼她留下,用小海螺做牵制她的羁绊,她便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留下。
反正没了珠子她也会逐渐变得和人类一样,人类没有永恒的生命,她总有死掉的那一天。
或许那天就是她的解脱了吧。
可是,她的晏晏要怎么办......
伽浅神情痛苦地凝望随风飘扬的窗帘。
傅严琛总有办法将她困其一生。
卧室门被推开,稚嫩喜悦的声音响起:“妈妈!”
灯光亮起,伽晏小小的身体跑过来,本想扑到伽浅怀里的动作猛地停住,他心疼地看着伽浅缠上纱布,打着石膏的腿,“妈妈,你的腿怎么了?”
面对孩子,伽浅总是心软,无法将负面情绪传给小海螺一点,她强颜欢笑地坐起身,想抱抱许久没见的孩子,但是腿受伤,她不方便坐起身。
傅严琛走过来,扶起她,让她成功坐直身体抱到了伽晏。
“晏晏小心点,妈妈受伤了,不要碰到妈妈的腿。”傅严琛在一旁提醒道。
伽晏小心翼翼靠在伽浅怀里,避着她的右腿,“妈妈为什么受伤了?”
“妈妈...不小心摔了一跤。”
伽晏吹了吹伽浅的伤腿,“晏晏吹吹,妈妈就会快点好起来了!”
小海螺的出现一定程度上抚慰了伽浅麻木绝望的心。
伽晏兴致勃勃跟伽浅说他在学校的事,新学的知识,活泼可爱的人类小朋友,他的形态隐藏得很好,没有人发现他和别人不一样。
“没有人发现晏晏的不一样,晏晏还交到了很多很多新朋友,妈妈晏晏喜欢人类的世界!”
伽浅静静听他说,心中酸涩难以言喻,她摸摸伽晏毛茸茸的脑袋:“晏晏好乖。”
伽晏有一半人类的基因,他喜欢人类世界无可厚非,海底是孤独的,如果真的有一天他们离开了这里,晏晏会舍不得他的小伙伴吗。
“妈妈。”伽晏想到什么,他还没有向伽浅证实一件事情。
“嗯?”
“妈妈,他是晏晏的爸爸吗?”
伽浅愣了一下,没料到伽晏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伽浅下意识想否认,伽晏从小书包里掏出了傅严琛给他的照片。
伽浅看到他小手里自己和傅严琛结婚前一天拍的合照,心脏一阵刺痛,否认的话猝然哽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傅严琛立于一旁,姿态慵懒,像是也像知道这个答案一样,安静地等待伽浅下文。
伽浅如鲠在喉。
迟迟听不到回应的伽晏抬头,不解道:“妈妈?”
伽浅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来。
傅严琛插入话题,看似温和不经意的提醒,却实不言而喻的催促:“浅浅,晏晏在问你问题,你也不想晏晏失望吧。”
伽浅不自觉抿紧了嘴唇,脸色微微苍白。
傅严琛在逼她回答,他已经事先让晏晏看到了他们结婚的照片,还要让晏晏来问她,一定要她亲口承认他就是小海螺的爸爸。
他让晏晏接触人类的知识,让他潜移默化看别人美满幸福的家庭,从而渴望好奇爸爸这个角色。
他从一开始就在算计。
算计她会心软,算计她不忍心让晏晏失望。
伽浅攥紧了床单,晏晏眼里亮光闪闪,她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那个字,“......是。”
傅严琛眉宇满意地舒展开,嘴角勾起一抹笑。
晏晏更是高兴,“晏晏也有爸爸了。”
下周幼儿园有亲子活动,本来还在苦恼自己没有爸爸参与该怎么办,这下不用担心了。
傅严琛说:“晏晏,该去写作业了,妈妈需要休息。”
“爸爸,晏晏今晚可以跟妈妈一起睡吗?”晏晏期待地看向傅严琛。
“不行,妈妈的腿受伤了,晏晏睡着了会不小心弄疼妈妈的。”
傅严琛这么说,伽晏失落的低了低头,“好吧。”
他小小的手不舍地抱住伽浅,在她脸颊奶声奶气亲了一口,“妈妈要快点好起来!”
伽晏乖乖出去写作业了。
孩子不在,房间里猝然安静下来。
傅严琛拿来药箱给伽浅换药。
伽浅半阖着灰暗的眼睛,“你故意的。”
傅严琛自顾自拆纱布换药,利落处理好伤口才说,“浅浅,晏晏本就是我的孩子,我只是告诉他事实。”
“而且告诉他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不好,晏晏有权知道这件事情,他也很开心不是吗?”
傅严琛的话让伽浅无力反驳。
她闭上嘴,偏过头。
或许是因为受了伤,伽浅食欲不好,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精神也不太好,时常一睡就是一整天。
尤其是金发褪色的更明显了,已经快蔓延一半。
虽是褪成黑色,但看起来却像没有生命力的那种灰黑。
傅严琛发现了,他蹙眉,总觉得她的头发像某种即将枯萎而失去活力的植物。
加上伽浅最近看上去精神不振,食欲也差,傅严琛不禁有些担心。
“你最近吃的很少,也瘦了很多,明天我带你去实验室做个检查。”
傅严琛抚着伽浅不那么柔顺的发丝说。
伽浅闭着眼睛,“你不用问我的意愿。”
不管她同意与否,傅严琛都会按他的意思行事,她的意愿无足轻重。
看出她的意思,傅严琛也觉得有些不尊重她的意见,于是道:“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了,但你如果哪里不舒服要及时跟我说。”